一行人散了,望月阁却不空落。
云谣伸手折了一根桂花枝,满枝的金色小花落了几朵,花枝还算完整,她凑到鼻前闻了闻,转身对秋夕道:“秋夕,拿着,等会儿回去了插在屋中花**里,好闻。”
“是。”秋夕接过花枝,又小声地对云谣道:“云御侍,御花园里的花儿不能乱摘,折了这一根就算了吧。”
云谣转身朝身后的凉亭里看过去,问着坐在凉亭中正喝茶的人道:“陛下,奴婢能多折几枝带回去吗?”
唐诀端起茶盏吹了吹,热气消散,他抬眸朝那站得不远的女子瞧过去,在云谣的脸上还瞧不出什么高兴来,于是他挑眉轻声道:“折吧。”
云谣收回视线,她撇嘴一挑眉,给了秋夕一个眼神,又折了一根满枝桂花的放在了秋夕手中。
秋夕睁大眼睛接过,表情耐人寻味,心里想着云御侍还真是得圣宠啊,谁能有她这个待遇。
早上说赏金桂,还是陛下先提出来,再带云御侍来的呢,云御侍那一路上没说话,但面上不情不愿的,也就她敢给皇帝甩脸子。
尚公公站在唐诀身后安静着不说话,瞧见唐诀的一双眼从刚才端起茶杯开始就一直落在云谣身上,于是顺着视线看过去,云谣一连摘了七八枝桂花,最后拍了拍手,转身回来了。
望月阁旁的长廊连着好几处凉亭,因为金桂颇多,金桂之下还种了其他花儿,每一处的花儿都不同,几十步就换了个景,故而凉亭也有好些。
唐诀就坐在最靠近望月阁的那个亭子里,等云谣走近了才对尚公公道:“尚艺,你先下去。”
尚公公朝唐诀看了一眼,眉心微皱,还是道是,临走前拉着手上捧着金桂枝的秋夕,秋夕愣了愣,朝尚公公瞧去,尚公公道:“还不懂眼色?”
秋夕哦了一声,跟着尚公公走了。
云谣回头朝尚公公与秋夕的背影瞧去,两人顺着长廊走到了望月阁的正门前与随行的禁卫军一道,远远地能看见人影,不过唐诀与云谣要说什么他们就不知道了。
云谣站在唐诀跟前,低头玩儿着手帕,唐诀抬眸瞧着她那张兴趣缺缺的脸,道:“都带你来赏花了,还不高兴?”
云谣撇嘴:“陛下今早封素丹为昭容,地位又往上升了许多,再这么下去,后宫里的妃嫔们都得被她给折腾完了。”
“你不是向来不喜欢后宫里的妃嫔们吗?淑妃、静妃、皇后似乎都与你有过过节,那两个昭仪与婕妤,前段时间还在御花园里撞见你呢。”唐诀放下茶盏道:“素丹若能欺负了她们,也算是给你出气。”
“可我最讨厌的还是素丹,看见她得意,我就不开心。”云谣直接坐在了凳子上,唐诀朝她这举动瞥了一眼,嘴角挂着笑容。
云谣单手撑着下巴,眉头皱着又叹了口气:“我知道陛下的心思,素丹如此得宠,总是婕妤也不是个事儿,给她往上升也是为了让她嚣张跋扈露出破绽,她总要给她背后的人传递消息,陛下是想找出了她背后之人再处决她。”
“你既然都知道,那今早这张难看的脸色便是故意摆出来给朕看的咯?”唐诀伸手捏了捏她的下巴,云谣往后缩了一下:“不是。”
“口是心非。”唐诀摇了摇头:“她当婕妤时就不给淑妃脸色看,而今朝中就要有一场事端,素丹为了自己的目的,定会趁此机会拉淑妃下来,再当上一宫主位,好与静妃平起平坐,再向皇后施压,朕想到这些,头都疼了。”
“事端?前朝会发生什么事端?”云谣问。
这一问,唐诀高兴她听出了自己话中的重点,如此他才可顺话继续往下说,可又有些失望云谣没问他头疼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