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过三天徐莹,而徐莹与户部又有瓜葛,她继承了徐莹的记忆,多多少少知道些关于户部的事儿,但徐莹入宫之后就没与户部联系过了。
“你可知夏镇的预谋?”唐诀的手指轻轻地摩擦手中的奏折,这本奏折就是由户部传上来的。
云谣抿嘴,她上一次死时有提醒过唐诀小心户部与太后,她虽不知夏镇的预谋,却也曾是夏镇手中的一颗棋子,棋子那部分的事儿,她都还记得。
“我只知道,徐莹是南州才女,琴棋书画样样了得,为人聪慧机敏,与户部尚书认识也是机缘巧合。去年南州发洪水,户部拨银款让工部修河坝,户部尚书特地过来监看过一段时间,但徐莹爹是南州知府,当时因为修河坝之事得罪了工部的大人,差点儿被罢官,徐莹为了这事儿找上了户部尚书。”云谣仔细回想了一下徐莹脑海中的记忆,好在云谣的记性不错,那时记得的事,现在换了身体也能想起来八、九成。
“户部尚书看中了徐莹的伶俐,以保她父亲官职交换她入宫为其办事,后来户部尚书便认了南州知府为干儿子,因此事南州知府保住官职。又几个月便到了去年选秀,徐莹被户部推入宫中,才成了莹才人。”云谣说到这儿,停了一下,朝唐诀看过去道:“后来陛下看见在御花园中扑蝶的人,恐怕是我了,封为莹美人那日,我……我就被赐毒酒死了。”
唐诀目光怔了怔,云谣在说这话时拿眼看了他两次,口中有些埋怨,又不像埋怨。
唐诀轻轻叹了口气,伸手盖在了云谣的头上,顺着她的发滑到了脸颊边上,拇指摩擦过她的眉尾,而后道:“朕也知晓,徐莹是户部的人,却不知她入宫的目的,那时临近出宫,她必会在此时与户部取得联系,皇位摇摇晃晃,总需要些从中作梗之人的尸骨来撑平的。”
这话,云谣听得背后有些发毛,她知道,她当然知道,不是穿越到晏国之后知道,而是以前看书看电视时就知道,凡是与权力扯上关系的,就不可能不流血,何况这权利,是皇权。
唐诀当时既然知道徐莹是户部尚书安排入宫的眼线,就不会留她太久,以免她当真查到了什么对他不利的事。
夏镇的女儿淑动不得,一个小小南州知府次女的命便显得没那么举足轻重了。
“只是苦了朕的云御侍,牵连其中,平白受了一次罪。”唐诀说完这话,手指在云谣的脸上停了停,而后收回。
云谣不知自己是否看错了,她居然在唐诀的眼眸中瞧出了几分柔和之意来,他说这话声音低低,似乎真的在为她做了替死鬼而痛心。
“不过我可以保证,徐莹虽然有在查与陛下有关的事,却没有查到任何有用的消息,反而……”云谣顿了顿:“反而在太后那边,查到了些内容。”
唐诀眸光微亮:“她不知朕的事?”
“只是装作幌子问过几次秋夕而已,实际上……她经常往太后的紫和宫附近去看兰花,之前在林子里,我身中数刀时与陛下说要小心太后,也是因为这个。”云谣抿嘴:“户部尚书让徐莹盯着的人是太后,而徐莹连着三次晚间瞧见一名男子从紫和宫中出入。”
“男子?”唐诀微微皱眉:“不是太监?或太医?亦或者禁卫军?”
“皆不是,瞧穿着打扮,像是王孙贵族,大约与陛下同龄吧。”云谣说完,深吸一口气道:“其余的,我就都不知道了,不论是徐莹也好、宫女云云也好,又或是现在的琦水,我所知道的,全都知无不言地告诉了陛下,心中再无秘密了。”
唐诀双眉微抬,不可置否,因为云谣这句话心口的跳动稍微快了几分,他等的就是云谣对他的毫无保留,唯有如此,方可利用。
只是想到利用二字,唐诀刚有些躁动的心又细微地抽搐一瞬,重归于稳。
他抿嘴,眼眸半垂,朝云谣靠近:“那朕也告诉你一个朕的秘密吧。”
云谣愣住,睁大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