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上一叶舟,出没风波里。> 曲平闭目原盘坐于船中,至纯至明的剑心与怀中长剑融为一体,不以耳听目视,纯以剑气感知,方圆数里内的一切动静都毫无遗漏的倒影在他的心灵之中。
排教围过来的廿八艘快船,一前一后,成品字形,隐隐分作三波,左右两翼每组十艘,中间略堕后的一组只有八艘。
独孤凤卓然立在船头,迎着江风,衣袂飘飞,意态闲适,似乎一点也没有被人围上来的紧迫感。
两者的距离一点点拉近,排教的大船上陡然放出一首首小艇,每首小艇上各有六名操舟好手,运浆如飞.迅速迫近。
弓出弦,刀出鞘,排教的人马杀气腾腾,蓄势待发。
“放!”
“嗤嗤”声连响不绝。
近百只精钢劲矢技划破长空,宛如狂暴风雨一般,连续三波,往独孤凤和曲平原所在的小船当头攒射而来。
曲平原猛然睁开眼睛,双目亮如星辰。
身不动,剑不动,心却已经动。
江面忽地震颤了一下,无数点钢珠大小的水滴,猛然冲出水面,以惊人的高速,激射而出。
“锵”!“锵”!“锵”!
一个接一个的精钢箭簇凭空爆裂,一声又一声的金铁交鸣声在空中爆鸣。
那些高速爆射而出的水滴,仿佛是真正出膛的子弹一般,将一个个精铁制成的箭簇凭空撞碎。
下一刻,无数声惊呼惨嚎之声在敌船上响起,那暴雨一样的水滴赫然以高速跨越两船之间的数十丈空间,瞬间将敌方连人带船一并洞穿。
转眼间,原本气势汹汹的围剿大军已经被钢铁弹丸般的水滴射的千疮百孔,溃不成军!
还不错!独孤凤轻轻一笑,对曲平原的剑意暗暗点了点头,足尖微微在船头一点。
扁舟骤然加速!
仿佛跃出水面的飞鱼一般,在空中划出一个极为美妙的曲线后,顺势冲出了包围圈。
一点浩然气,千里快哉风。
飞舟乘风而起,好似与江天水色融为一体,自由自在的在江面上滑行,将排教的一道道防线甩在身后。
江风自耳边呼啸而过,两岸的景物如浮光掠影一般倒退,天际边的一处江心岛渚却渐行渐近。
当小舟临近江心岛渚,速度渐渐缓慢了下来,只见那岛屿岸旁泊满了大大小小的船只,岛上张灯结彩,人影瞳幢,热闹非凡。
“就是这里吧!”独孤凤卓然立于船头,悠然停住。
此时前方是早已经在警报传讯之下严阵以待的船只,后方是一直穷追不舍排教帮众。两相合围,庞大的阵容已经将这首小船团团围住。
“就是此地!”曲平原点了点头,又郑重的向独孤凤拱手道谢道:“今日行事匆匆,惜不能与君把酒言欢!日后若能相见,当与君痛饮千倍!”
独孤凤轻轻一笑,对曲平原把酒言欢之语不置可否,只是一指前方的岛屿,道:“那边婚礼已经开始了,学长我只能帮你到这里!就不耽误你上路了!”
曲平原微微一愕,旋又洒然一笑,向独孤凤抱拳一礼后,身形冲天而起,豪情万丈的向着岛屿方向掠去!
“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只记今朝。苍天笑,纷纷世上潮,谁负谁胜出天知晓。江山笑,烟雨遥,涛浪淘尽红尘俗事几多骄。清风笑,竟惹寂寥,豪情还剩了一襟晚照……”
纵声长啸,弹剑高歌!
苍茫、豪迈的歌声,透过茫茫的水面,传遍大江两岸。原本无形无迹的空气,在充满天纵豪情的歌声激荡之下,竟然形成了肉眼可见的大片涟漪,一圈圈的激荡开后,又冲霄而起。一时间,风声、水声、歌声、笑声,融合为一个整体。
那冲霄的剑气,在激越的旋律之中,与苍苍茫茫的天地都融为一体,整个天、地、清风、江水都与之一起共鸣,一起冲破某个无形的枷锁,直上更高层次的境界!
独孤凤笑看着苍茫的歌声越行越远,甚至连那连绵的杀伐激战之声都一并压下,最终悠然回首,俯仰天地,兴尽回舟。
……
方梁从睡梦中醒来,入目的是陌生的纱帐!
“方郎,你醒了!”方梁还没来得及打量身处的环境,一个熟悉而又温柔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紧接着又被一个柔软的臂弯所环抱。
“这里是……”馥郁而又清甜的体香丝丝缕缕的钻入方梁的鼻息之中,让他微微有些昏沉的脑袋渐渐清醒起来!
入目的是一个熟悉的绝美脸庞,只是她此时凤冠霞衣,彩绣辉煌,云堆仙髻,长眉连娟,顾盼之间冰肌玉肤,丰神冶丽,宛如天人,比平时美出了何止十倍!
“你是……灵襄?”方梁有些迟疑的看着眼前恍如神妃仙子一般的人物,有些不敢置信,试探着叫住了那个他无比熟悉的名字!
“正是妾身!”灵襄的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了一个让他无比熟悉的笑容。
“我怎么会在这里?”方梁挣扎着做起身来,打量着自己所处的环境,发现他正处在一个瑰丽漂亮的没法想象的房间之中,入目之处尽是光耀玉柱金铺地,雪做琼宫玉作墙,那些珠帘绣幕,琼窗玉璧,做工细致精巧,流光溢彩,说不出的精彩华丽、穷尽想象。
“郎君怎么到了这里的?”灵襄仿佛偷到了老母鸡的狐狸一般,轻轻掩口一笑,道:“郎君好好想一想嘛!”
“额!”
方梁不禁以手扶额,回想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