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揉了揉脑袋,头痛昏沉一片空白,皱眉凝神看向自己的腿,左腿上打着厚重的石膏,环视一圈室内的环境,目光再次落在甘言的身上,白色医师工作服,头发在脑后盘起,娟秀的脸上一双不算大的眼睛眼神清澈,明如秋水,却总是淡淡地看人,这为她增添了淡漠幽远之感。
陆野凝目盯着她胸前的胸牌,“甘言?甘医生?”伸手按下微微翘起的嘴角,轻咳一声,“甘医生,这里是哪家医院,我目前是什么情况?”他的声音低沉透着疏离,还有小小的疑惑。
“医院,你目前左腿胫骨粉碎性骨折,我已经做手术给予处理,头部有轻微的脑震荡,你现在感觉头部不适,是因此而造成,休养几天就会好,只是腿部就比较麻烦一些,我们做了内固定的手术治疗,加了钢板进行固定,需要住院半个月,等取出钢板拆线后,你就可以出院了。”
“好,知道了。”陆野低下头,不再理会她,甘言皱眉看他,对他以陌生人的态度面对自己甚是不解。
难道以往在他心里已经尘归尘、土归土,各不相干,所以现在要做回陌生人?
陆野抬头看向直愣愣盯着自己的甘言,皱眉不解地看着她,“还有事吗?甘医生?”
甘言摇头,默默地转身走出病房。
她以为他们的关系就这样陌生如路人,她甚至整理好心情,就拿他当普通的病人吧,如果这是他想要的。
甘言看了看表,已经11点了,她打开电脑,登陆上qq,上面寥寥几个在线者,可惜都不是她要找的,他已经消失10多天了,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连招呼都不打就此失踪了。每当午夜,在她最孤独恐惧的时候,他总是陪伴他,尽管只是在网上,虽然彼此还是只存在于各自的空间,可是在心理上,却感觉有无尽的快乐与勇气,让冷漠的她如夏日的莲花绽放在黑色的水域上,傲然而决绝。
只是自己这朵夜莲已经很久没有绽放了,随着他的消失而消逝。刚开始她以为他可能又去哪里疯玩去了,只是随着时间的延长,她慢慢地开始担心,不知道为什么有时候想到他会莫明的疼痛,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一个从来不曾见过,只是网海中的偶然碰撞,只是虚拟世界里的一点安慰,怎么会无端地影响到现实生活中来呢。
她只为他而等待,既然他没有出现在自己的等待里,自然不会继续留恋网络,关掉电脑,躺在白色的床上,瞬间她被融入了白色的世界里,犹如她的心,煞白。
突然,一阵呼救铃声急促地响起,让甘言瞬间灵魂入窍,从床上弹跳起来,抓起桌上的听诊器,直奔护士站。
“几号?”
“3号房203床。”
甘言率直奔3号病房,两名值班护士拿起血压计、病历及一些急救用品跟了上去。
甘言平稳气息,进入病房,平静地问陆野,“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本来很不舒服,现在很舒服。”陆野诡异地笑道。
甘言本来低头检查他的伤口,听他这样一说,惊讶地抬起头,看到对方快意的表情,她一时反应不过来,这是唱的哪一出?不是要扮演陌生人吗?她都积极在配合了!只在查房或者有特别需要的时候才会出现在他的面前,而现在这演的又是哪一出?
“陆先生,请问我是谁?”甘言扶额,一脸无解地看他。
“甘医生呀,怎么了?我没有痴呆或健忘症!”陆野食指点着额头,一副“你傻呀”的表情。
明白了,他在搞自己!虽然不清楚他为什么有如此大的转变,但对于他恶劣的行径,她却不想姑息,她的手用力地在他的伤口上轻按了一下,陆野立马由快意转变为痛苦,五官迅速零距离接触。
“你干什么你?搞谋杀啊,这么狠心,一点医德都没有,怎么做的医生啊,我要去院长那告你。”他狂哮,嚣张得一塌糊涂。
甘言撇撇嘴:“随便!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嘴碎了!”
说完率先走了出去,两个护士留在那里不断地安抚着处于躁狂中的他。
之后,只要她值班都会来这么几出,目前她还搞不懂他的用意,以陌生人的眼光看待她,又以仇视的姿态搞她,他是已经遗忘了她,还是在报复她?一头雾水!
这样一天总要被他折腾那么一回,本就工作繁重的她,心中浮现一丝无奈。谁来安慰我?这样下去非要被他折磨死不可。甘言愤愤地摔掉听诊器,把自己也像摔听诊器一样摔在床上。
转头看向窗外,今天夜里又是一个不眠夜。其他医生值班还能够睡一下,而甘言,自从陆野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后,被他消磨得已经快要遗忘了医生值班,只要没什么事情是可以休息的这一条例了。
瞧瞧他那德性,每次看到她的黑眼圈,那意味不明的表情,常让她毛骨悚然,她恍然记得手术期间,因为麻醉失败被他怒瞪的事情,她怎么忘了呢?像他这种瑕疵必报的人,怎么会不有所行动报复回来呢?这不,调整好状态,瞄准好枪口后就开炮了。
看,她的黑眼圈不就是他阴谋得以成功的呈堂证供吗?甘言不想落如此下风,如果小绵羊不露出凶猛的无上尊严的牙齿,这样垂手可得的报复,他会永无止境地玩下去。而且关键她是医生,他是患者,在她的专业领域里,不管是谁都得听自己的。
因此当他再按呼叫器时,她没让那两个护士跟去。这一次,她会让他知道癞蛤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