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书屋>玄幻奇幻>祸国嫡女策>八月十二

李言蹊顺势躺在床上,像是了却了一桩大事一样从心底发出愉悦的笑容,并不如寻常一样还要逗一逗琉芷,直接道:“十二当初扮演的角色乃是一个行侠仗义嫉恶如仇的江湖大侠,既然是江湖中人,朝中之事自然不该太清楚。若是十二与他说得明白未免显得刻意,反倒让人生疑。今日我于他有救命之恩,又是他主动前来拜访,我提醒他一两句他不知道的,免他皮肉之苦,纵使他还有些怀疑,也少不得承我的情。既求公道,有了公道却没命去享,想来他也不乐意。”琉芷向来也是极聪明的,李言蹊这么一说且说的清楚明白,她自然懂得很透彻,但还是有些惋惜道:“只是可惜了许老板的琴行和那许多的好琴。他并不是大奸大恶之人,本不该承受这些。”

李言蹊摇了摇头,伸手拍了拍床示意琉芷躺下,这才笑道:“我不过借他之手给我那好妹妹挖个坑。那琴行里的琴固然不错,烧了的确有些可惜。但雅韵琴行作为大靖第一的琴行,烧了的那些损不了它的根本;许老板也不过受些皮肉之苦,于他的性命无碍。将他带入局中让他帮我,事后父亲体恤他所受苦楚定然会赠他银钱补他损失并大力扶持让他东山再起。作为一介商人,能得到父亲的相助,也算是我给他的谢礼。”说到此处,已经再明白不过,她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弥补。李言蹊向来不是大善之人,报仇的路上,在所难免会伤到一些无辜之人。她若是妇人之仁,别提报仇,恐怕会被京城里虎视眈眈的那些人撕咬得骨头都不剩。

琉芷依言躺在李言蹊旁边,看着绣了大朵大朵牡丹花的床帐发呆,小姐说的,她其实很明白,她只是觉得小姐并不是狠心之人,如此算计许老板,她心里也是很难受的。

“琉芷,从今天,或者从我离开梨花谷那一刻起,所有的一切都已开始运转停不下来了,你要做好准备,睁大眼睛替我,替母亲,替言儿看好,看清楚,看明白,他们一个一个都是怎么走入死地的。”

“琉芷看着呢。”又过了两日,八月十二。

阳光整好,小有微风。

大吉,万事皆宜,最宜动土搬迁。

李言蹊选在这一天,领着她从梨花谷带出来的护卫师侄,半道上捡来的丫环,一行人默默的、低调的收拾收拾东西踏上了回王府的最后一程。

安亲王这一日正好在韩侧妃处,交待她为了迎接李言蹊回府的一些事宜。韩侧妃面上带着恭谨而温婉的笑容,安亲王每说一项她便点头答应,时不时指出一两点安亲王考虑不周之处。面上笑着,内心却有一柄锋利的泛着银光的匕首在一遍一遍的凌迟着李言蹊。她想不明白,传回来的消息,李言蹊分明是乘坐那辆马车回府,她派人前去截杀,却连李言蹊的影子都没见到。派去的那几个暗卫,武功虽然不是顶尖,但已是不凡,却被她几个普通的护卫缠得受了不轻不重的伤,那几个东西,用了烟雾弹才全身而退,没完成任务竟还有脸回来!要不是她现在可用之人不足,哪能留他们性命!

只是便宜了李言蹊那个贱人,不知她是走了什么大运,居然突发奇想的想要学骑马,带着几个人先行了一路,否则哪还有命回来!

真是让她恨得咬碎银牙!

失了那次宝贵的机会,等她回了王府,以王爷对她的看重与爱护,以后要动手可就没那么容易了,还得缓缓图之。

“咳!”安亲王不轻不重的咳嗽打断了她的思绪,她恍然回神果然见安亲王神色不善,急忙笑得更加柔和,体贴道:“王爷思虑极是,但妾身以为,郡主初初回来,还是不要太着急为各世家引荐。”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安亲王,压低声音道:“毕竟郡主从小不在王府长大,山野之中没有嬷嬷教导礼数,恐……”

她话未说完,安亲王已冷声打断她,皱眉道:“你是说,我蹊儿不懂礼数?”伴随着话音落下,眼神凌厉的扫向韩侧妃,韩侧妃一惊,心知自己心急说错了话,犯了安亲王的忌讳,急忙一缕衣裙就地跪下,膝盖与地面相碰发出沉闷的声响,声音诚惶诚恐,“妾身不敢,王爷恕罪。”见安亲王没有半点要她起来的意思,咬了咬牙继续道:“是妾身多虑了,郡主身份高贵,温柔知礼,纵使不在王爷王妃身边长大,也必然是极优秀的,乃是众青年女子的楷模。”这一番吹捧吹捧得十分不甘愿,但见安亲王稍有缓和的面色,她便知道已无大碍,一条计策却在此时突然袭上心头,一改之前的语气,对安亲王道:“王爷有女初长成,况且郡主从小离家,现在回来,自然是要让大家都知道,也好让世人体会体会王爷心里的喜悦。”她停了一停,见安亲王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再接再厉道:“妾身以为,不如就趁王爷寿辰之时,为郡主大办一场接风宴,再把朝中各位大人、命妇们请来,咱们一起高兴高兴。”全然一副为安亲王、为李言蹊考虑的模样。心里却在冷笑,既然安亲王执意不肯听她的,那她便早早将李言蹊推到众人面前。她都是打听好了的,李言蹊跟着她那个老不死的师父,武功学得不过尔尔,性子倒是被那老东西养得张扬跋扈、飞扬跳脱,半点没有大家女子该有的贤良淑德温婉得体。这样一个女子,以这样的性子出现在众人面前,丢的可不是她韩侧妃的脸面,毕竟她可是一天也不曾教导过她,更何况,众所皆知,她亲自教导的婉儿,才是最温婉得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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