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医生与大叔聊了几句后，大叔也没有了方才的顽性，神情有些严肃。
“老弟，你不用紧张，如果哪个医生把你按疼了，你直接说出来。”
大叔听了林医生的话后点了点头：“好的，医生，我明白了。”
为了应对下一轮教学比赛，林医生带着众人练习。这次没有取得第一，众医生觉得有些郁闷，这天练习时，也特别认真。一向爱抽烟迟到的也没有了往常的恶习，每个人在查房前都把自己收拾了一番，胸牌也带得特别端正。
林医生向来不喜欢假手于人，日常，查房需要的查体包有很多医生都扔给护士，让他们去准备，林医生以往很少这么干。这天，他有点例外，他特意让王康去准备。王康这段时间被患者家属弄得焦头烂额，一向爱闹开朗的他最近也露出疲惫的神色。这次，让王康多动点手，也算是给他个鼓励吧。
“给患者查体，留意患者的表情，看患者有没有露出痛苦的表情。患者是否还有头疼，他的头疼有没有加重，这些都留意一下。”林医生边为大叔查体，边跟身旁的一堆人说道。
大叔比昨天好了很多，精神也不错。林医生为他测量体温，脉搏，血压，都算正常范围。
“大叔的状态不错啊。”有个住院医生说道。
陈聪也知道他为何会冒出这么一句话，毕竟他是这个病房的住院医生，今天他是白天的班，患者精神，他也轻松一些。
接着，林医生需要查看大叔的反应，便指示大叔做了几个动作。
大叔脸上露出难色，就算是站在考后方的陈聪也留意到大叔有些吃力。
“医生，我是不是病得很重？我觉得我的手没什么力气。”
林医生安慰了几句：“老弟，你不要心急，你慢慢来。到了我们这个年龄的，身体素质都会下降，手上力气不比从前，这是符合常理的。”
陈聪在一旁听着，心里有点不是滋味。看着大叔右手张力不足，动作缓慢，心里也哀叹道：人老了，真的就不如从前了，这么下去，就算身体再好，也只是过着等死的日子。
大叔全程都很配合，但他的手跟腿都不太行，看得陈聪心里也难受。但林医生一直在安慰他，或许，很多时候，患者都知道自己的身体是很不好，医生不是神，不是魔术师，只能缓解患者的病痛，并不能帮助患者完全恢复，甚至恢复成最初，最健康的状态。看着患者行动不便，陈聪心里也是苦的，但他们能做的只能安慰患者。患者心里好过了，起码不会做蠢事，在一定限度内也能延长寿命。
“老弟，你试试抬一下左手。”
大叔听从林医生的指挥，抬起左手，他的左手比右手好多了，很轻松便能抬起。他左手的肌力在五级左右，他的左脚也比右脚要灵活。
林医生指挥了大叔做了一系列动作后，也有了个大概，拿起笔做起来记录。
这个患者不是陈聪负责的，不过这个是教学案例，她也特意拿了个新本子把患者的情况记录下来。大叔今天的右手右脚都不太行，他的左手左脚倒是很灵活。或许，再过几天，大叔的右手右脚会变好，也或者会变得很糟糕。
陈聪总归是个新入行的，患者越来越糟糕的情况她还是不愿看到。每次看到患者情况一直在变坏，她心里都会难受得很，完全不知该如何帮助患者扭转情况。每当这种时候，她只能怨恨自己，为什么不多看点书，多学点东西。真的书到用时方恨少，何况她的知识是可以救人的，想到这里，陈聪握着笔杆的手紧了紧，思索着今晚回去得把下一节啃完，她时间也不多了，能否考研就看现在了。
林医生接着说道大叔的病史，大叔之前的情况陈聪并不是特别理解，此刻一天，也不免觉得大叔是个奇人。
“老弟，你是个老烟枪了，你吸烟多少年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大叔还真有点不好意思。
“呵呵，我吸烟吸了三十五年了。”
有个小哥忍不住笑道：“大叔，你的烟龄比我们在场所有学生的年龄都要大啊。”
“就是啊，你烟龄都跟我们副主任同龄了。”
大叔都不知该得意，还是伤心。
“大叔身子够硬朗啊，居然烟龄这么长。”
“不，应该说大叔你真有钱，如果你把这些年来抽烟的钱都存起来，估计能赞助很多贫困家庭。”
林医生也习惯了他有几个下属、学生口无遮拦，这是当着患者的面这么说，好像不太好。
大叔倒不介意：“呵呵，你们说得对啊。所以我最近也争取戒烟，不让自己浪费钱了。这烟真了不得，一抽就抽了半辈子，我下半辈子不想抽了。”
有人问道：“大叔，你一天抽多少？”
问问题的人估计也是个烟枪。
“我抽得最厉害的时候，是在四十岁。几乎每天都能抽二十支。”
陈聪被惊得不行，一支烟都能抽上十分钟，二十支烟，那得抽多久，大叔以前是卖烟的吧。
“大叔，你是做盛行的？”
陈聪忍不住说了一句。
大叔脸色有点难看，林医生轻咳一声便把尴尬隐了过去。
“你们够了，你们是查体，不是查家宅，你们是医生，不是私家侦探，你们当患者是什么人了，平时也不见你们这么关心患者，今天话真多。”
林医生从袋子里拿出ct片，接下来需要阅片。
陈聪是个阅片废，幸好头颅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