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豪一愣,似没有想到这女子竟然开口说话了。
“邈邈神机,不可轻入?”他低声自语,“莫非她不是妖怪,而是神机阁之人?”
就在此时,白衣女子又有了动作。
只见她右手结一古怪手势,秀口微动好像在说些什么。
不待付豪有所戒备,他脚下的地面寸寸裂开,露出万丈深渊。
付豪脸色微变,正欲轻身飞起,只见自不可知之处伸出一只大手抓住了他的脚踝。
付豪低头一看,已是大惊失色。
因为那只手不同寻常,他最熟悉也最陌生。
那只手上泛着玉石之光。
大手丝毫不停,抓住他的脚就往深渊下拉去。
付豪措手不及,又无处借力,身形不稳,直接跌落深渊。
白衣女子神情微松,就要再结手势将地面合拢,忽然面露惊愕,这也是她第一次露出如此难以置信的神色。
自深渊下传来一声长啸,直吼得白云截断,狂风大作,地动山摇。
白衣女子所处的亭都似乎有些崩塌,要知道这可是一株南海通心木,需要怎样的力量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白衣女子站稳身形,向那处深渊看去。
自深渊下冲出一道身影,白衣女子闭上了双眼。
不是她眼睛干涩想闭上眼,而是形势逼迫不得不闭。
能逼得人闭上眼睛的,除了恐惧,还有光芒。
那道人影全身散发着耀眼的玉石光泽,自他跃出深渊以后,天地间便没有了其他色彩。
白衣女子复又睁开双目,已然适应这种光芒。
她向半空中那道身影看去,心神却差点失守。
因为她的目光迎上了一双金色的眼眸。
眼眸中除了独绝的霸气,还有疯狂的战意。
白衣女子暗叫一声不好,当下手中印记再变,身影迅速消散。
就在她身影即将完全消失之时,一只莹莹如玉的拳头出现在她眼前,擦中了一丝衣角。
白衣女子终于完全消失,整片天地也开始如气泡一般破碎开来。
……
在神机阁中不知何处,有一间密室。
密室中并不昏暗,因为墙壁上镶有月炎石。
室中设有一法坛,周围点亮三十六根吟风烛,焚有七十二支神魂香。
法坛正中有一个白衣女子盘坐,在她身前放着一架古琴,琴弦尽断。
若是付豪在这里看到这女子,就会直呼见鬼,因为这女子和刚才与他战斗的“妖怪”一般无二。
白衣女子睁开双眼,整间密室似乎也为之亮了几分。
她环顾四周,三十六根吟风烛已经尽数熄灭,七十二支神魂香也已断了半数之多。
白衣女子轻轻一叹。
“怎么样?”
一个温和的声音仿佛在她身边响起,原来密室门口盘坐一人为其护法,此人盘坐在阴暗处,看不清相貌。
白衣女子摇摇头,道:“深不可测!”
“是吗?”那人又问。
“是……”白衣女子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也不是!”
似有一声叹息传来,“就当是吧……”
说话之人已消失不见。
白衣女子神色微松,再也压制不住,一口鲜血吐在身前的琴上。
她眼睛中满是震动,却并无怨恨,更多的是好奇。
然后她不知想到了什么,站起身来走到一面铜镜旁。
看着镜中的自己,她轻微侧身,伸出玉手……拍在了自己的翘臀上。
一声轻微嘤咛,她的脸颊有红晕浮现。
这般绝世风情,可惜只有她身前的铜镜有幸得见了……
却说在整片天地如气泡一般消散后,付豪就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然后,他就从石凳上摔在地上,醒了过来。
付豪坐在地上愣了片刻,又伸手掐了掐自己的脸,发现很疼,才回过神来。
“没想到还真是个梦……”付豪自嘲,随之又笑道:“不过,我在梦中狠狠收拾了一顿那个小妖精,也算不辱大侠之名!”
付豪拍拍衣服,站了起来。
看了看日头,此时已至申时。
他凌晨上山,来到观潮亭也不过巳时,到现在已经超过两个时辰。除了做了一个古怪的梦,哪里遇到山精鬼怪作祟?想来薛楚的传言定是耸人听闻罢了。
“既然这神机阁之人还不出来迎接,那么此行不去也罢。”付豪暗自揣度,便起身要离开。
忽然他心中一动,想起梦中之景。
沿着记忆中的路线摸去,果然看到了一片竹林。
付豪面露古怪,他拨开竹林,一条小溪缓缓而流。
所见所闻,除了没有琴声指引,竟与梦中丝毫无差。
付豪惊疑不定,半晌,他决定继续前进,一探究竟。
接下来的路,仍然和梦中相同。
付豪缘溪而行,通过山洞,穿过花树,经过雾林。
出现在眼前的,果然是梦中的那片谷地。
在梦中碰到是一种感受,亲眼所见又是另一种体验。
即使有了心理准备,付豪还是忍不住为这片天地造化而赞叹。
付豪没有被这片宝地冲昏头脑,相反却心生警惕。
一来他从未到过此地,又怎会梦见,此事绝非巧合;二来他已经看见前方的九曲十八折,在那第一折前有一座石台,这里却和梦中不同,石台上盘坐一人。
此人虽未站起,依然能看出他身形高大。
他双目紧闭,宛如一尊雕像。
方正脸庞,棱角分明的面孔,发丝中有些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