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之上，‘无人之境’，不同于往日的静谧，此时的‘无人之境’，是一种近乎诡异的死寂。
除了池『露』和伏素，剩余的七位神只聚集一处，相对无言，不知安静了多久，忽然响起一声轻叹，不知是谁开了口，“是她回来了。”
在场的神只，都知道那个被称为神只殿禁忌的名字。
光希。
是她回来了。
曾经以一人之力，险些推翻神只殿的人，回来了。
“真没想到啊，”有人轻笑了一声，不知是怀念多一些还是感慨多一些，“隔了这么久，还是躲不过去。”
说话的，是当年仅存的两位神只之一。
空气中似有波动，七双眼睛齐齐看向传送门，瞬间凝滞呼吸。
一道人影缓缓浮现，走进，在这‘无人之境’万年不散的『迷』雾中，像隔了层朦胧的纱，模糊了轮廓，只剩那风华绝代的气度。
她身后还跟着两道人影，渐渐的，轮廓清晰了，是席墨白和镜夜。
隔了五米远，凌伊夏站定，看着熟悉又陌生的人影，只觉得恍如隔世。
也确实是隔世，他们之间，差了一辈子。
第九神殿神只忽然笑了一下，道：“光希，好久不见，你这幅容貌，倒是让我有些不适应了。”
客客气气的语气，不复曾经的高高在上，也不是后来的锋芒相对。
此时，第九神殿神只终于把光希放在了同等的位置上看待。
“是啊，”第四神殿神只是曾经和光希同为第一神殿神只候选人的女子，她眸光恍惚了一瞬，叙旧一般的语气，“你以前可是清丽脱俗的仙子，现在倒是长得有点像妖精。”
不是贬义的形容，曾经的光希，一颦一笑都带着凛然不可侵犯的气质，圣洁高贵，而转世之后，凌伊夏却每一个颔首回眸都透着妖艳的美感。
再加上炼化功德，增添了几分灵气，现在的她像极了无时无刻不在引人犯罪的妖精。
唯独那一双眼睛，浅浅的温和淡然，依稀还能看出曾经光希的影子。
“寒暄就不必了，”凌伊夏开口，语速很快，隐约透着一丝迫切，她面上却依旧沉得住气，“池『露』在候选人身上都植入了传染病毒！”
片刻死寂，神只们终于是慌了。
“光希！”第九神殿神只紧锁眉头，“你在胡说什么！”
“胡说？”席墨白不满凌伊夏被质疑，冷冷睨了他们一眼，握着凌伊夏的手，十指相扣，声音平淡，言简意赅，“你们自己去看吧。”
第三神殿神只看了镜夜一眼，却见这个能力最强，却也最不服管的候选人正低头逗弄着怀里的兔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却顾忌着时间场合都不对，没教训他，匆忙离开。
像是只过了几个呼吸的时间，第三神殿神只归来，脸『色』阴沉沉的低咒，“池『露』那个疯子！”末了，他又慌『乱』的看先其他神只，“他们说的是真的！”
池『露』竟然丧心病狂道这种地步！
第六神只候选人忽然想到什么，脸『色』大变，猛地抬头看向席墨白，明明很焦急，却还是命令施舍一般的口吻，“既然你没事，那就去接任第二神殿神只的位置！”
所有候选人都出事，伏素也已经到了强弩之末，但神只的位置不能空缺，此时此刻，席墨白的到来倒是巧得很！
哪怕到了这个时候，人命关天，他们想得依旧不是怎么努力救人，而是怎么维持住这荒谬的神只殿。
他们想得很好，却没想过席墨白愿不愿意。
完全不加思考，席墨白说了一个字。
“不。”
第六神殿神只怒了，“席墨白！这由不得你！”说着，隐隐有要动手的迹象。
“褚赤！”凌伊夏眸光一凛，直言称呼第六神殿神只的名讳，“传染病毒已经开始发作了！”
他们会痛苦，会无力，会渐渐感觉到功德消散，会一点一点感受生命力的流逝。
这些，是凌伊夏曾经亲生感受过的。
褚赤冷笑了一声，依旧高高在上，“那又怎么样？他们只是把从神殿得到的还给神殿罢了。”
话语冰冷，凌伊夏一怔，环视一圈，却见神只脸上的表情大同小异。
凌伊夏彻底心寒了。
上一世，不同的人，却是同样的话，同样的表情。
这神殿，真的会消磨一个人所有的善念。
她来，是希望神只们能够一起组织病毒蔓延，毕竟他们三个人，能力有限，可结果……
不再多想，凌伊夏彻底冷了脸，一双清澈潋滟的眸子冰冷如霜，转身大步离去。
她想走，有人却不想让她离开。
神只刚有所动作，席墨白闪身挡在凌伊夏身前，偏头，声线清冷，语气温柔，“这里交给我。”
凌伊夏点点头，叮嘱一句，“小心行事。”
席墨白笑着答道：“好。”
“光小姐，”镜夜上前两步，伸手动作顿了顿，末了，才把系统递给她，“我也留在这。”
病毒的事情，他一窍不通，还不如留在这里帮小白。
心里这么想着，镜夜却不自觉多瞥了系统几眼。
可能是抱的久了，怀里突然没有那种『毛』茸茸，温暖的触感，他反而还有些不适应了。
凌伊夏接过系统，又回头看了一眼席墨白，方才咬紧后牙，从传送门离开。
神只殿，依旧是她记忆中的样子，超现代化的设计，不若传说中的仙人之境，看起来倒更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