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管事刚处理好主子的住处,回到前阁的厅堂就听到动静,喘着声来到厅堂口,见景不由分说扭住知福耳朵训了一顿,才对吴渊拱手道:“吴察使,这小子做事毛燥,冲撞了您,老奴代他向您赔不是。”
知福被管事的教训,委屈地耷拉着脑袋,模样很是挫败。
吴渊见他可怜兮兮模样,觉得这个小厮模样很是可怜可爱,不欲追究,忙退后半步不受福管事的礼,又听他自称老奴,受宠若惊:”福管事客气,小使无碍。”
怕他还要追责,吴渊环视一圈,岔开话题:“福管事,殿下在何处?”
“回察使,主子回后进院住所了。”
吴渊点头:“知道了,你自去忙吧!”
福管事拱手带着知福离去,吴渊看着那道纤瘦的身影,“等等!”
对上福管事疑惑的目光,吴渊看着知福:“我们是不是曾经认识?”。
知福眼睛中带着不谙世事的懵懂,茫然地摇摇摇头。
吴渊点头,猜想自己可能产生错觉了,点头别过二人,去了后院。
知福看着那个美丽的身影走了,拉扯着福管事的手臂:“福伯,这位姐姐我好像见过,只是我记不清了。”
“你方才摇头,不是说没见过那位,是说自己记不得了?”福良试探道。
知福嘟起嘴,念叨道:“福伯你不是知道我记性不好,不过我刚才叫她“小主子”了,叫得对吧?能不能不要告诉主子我做错事了,若不然,他又不同意我到前阁来做事了。”
福管事摇摇头,无奈着点一下他的头颅:“小丫头,你这记性!”
知福吐一下舌,笑起来,赫然是个男仆装扮的姑娘。
福管事见她无邪的笑容,目光中划过一丝怜惜,知福或许不知为何要称那位为“小主子”,他作为知音阁的管事却一清二楚。
知音阁起于敬王妃,却发于主子。即便主子长年在外,未亲自接手管理,也能令其屹立天都,不是依音伏令而是赖于功名利禄。
因有圣上所定的音伏令才令知音会参与者趋之若鹜,但主子接手后慕名知音会其他所获的人却是更多。
音伏令所求名声最响,是因得它光途径就令大多数者望而却步,即便过了重重难关,只要定下音伏令通行的圣上一句轻轻巧巧的“不行”,也是前功尽弃,反之,只要入了圣上的眼,一句赏,便轻而易举。
没发现众多本求“音伏令”的最后都退而求其次了嘛,如今得到音伏令的前仅一位敬王妃,如今便是吴察使了。
但音伏令的存在不足以支撑知音阁,因此衍生了更直接的“功名利禄”。毕竟音伏令所求者不过百之一二,求监察司候选之格却有十之七八,剩下欲得资财者更是不胜枚举。而这些通过主子的只言片语,全拜“丫头”所赐,称一句“丫头”为“主子”也不为过。
这声“小主子”在开始找寻“丫头”前,就留着了,直到他上交吴氏亲自参与上回知音会后的留存的稿纸后,主子就突然明令阁内上下要称其“小主子”的那刻起,就证明此称有了归属。
只不过主子却又不准他们在其面前漏了声,只除了当初接手知音阁后带来的知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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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渊自从上回从城外地道,到达此处,便知知音阁后院占地颇广,且是复式的。
而她从知音阁前门要到达易匪住处所在的院落,需先直上知音阁三楼,由后红梯而下。
紧邻知音阁楼的后一块空旷之地和两幢建筑,形成一层后院。
左侧是为不在天都城内安居的知音阁仆工婢女提供的住处,右侧为参与知音会外来人员提供的安置之所,据说也是此次可能入住“怡王妃候选”的房间。至少吴渊经过时,从表面就觉得房间格局不错,不会怠慢那些闺秀千金。
而沿着铺就于左右建筑中间的青石小径再穿过月亮门到达的整个后院才是安排吴渊住所所在。
而易匪及将要入住的沐清姐弟也在这里。
怀王府离知音阁距离不过一刻左右的时辰,又是新居,本不必非要待在知音阁,但易匪觉得安排在此,行事便宜,好在知音阁后院中一直留有他的房间,房间并没有在、院正中的主位。
吴渊行至易匪门前,在心里过一遍自己想说的话,抬起手又失了敲门的勇气。
踌躇了一番,还是决定再等等。
紧闭的门扉后,易匪看着门前的身影离去,轻舒一口气。
他原本以为对方也探查了他的心思,才会在他诱导说出自己是唯一可帮她之人时,左顾而言他。但自己向她索要音伏令之时,对方却未有一丝迟疑,且接触了阿岳才知我意图时的惊语,足以推翻了他的猜测。
随后阿渊向阿岳解释为何不说自己秘密时,他却发现,阿渊说了谎——她不是因自己身份而避讳。她没有顾及自己的身份,有探查自己心思的意图却间接从他人获知。
敢做、想做,却未做,那结果便只有——不能做!
易匪食指敲击着书案,“噔、噔……”一下又一下,自己该如何,再次主动表明自己的心意,还是等着这个迟钝的丫头自己开口?
“咚、咚”两声敲门声响,门外传来福良的声音。
“主子,老奴有事禀报。”
“进来。”易匪神色不变,径自坐于书案后持笔而书。
福管事步入房间,行至易匪端坐案前一丈之地,低首下揖礼毕,方道:“主子,小主子在阁厅遇到知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