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听后面一幢碧楼上传来“哈哈”的如虎声般的长笑,冯雪凌回头一看,众人都被那云阵压得似乎喘不过气来。其声威威戾戾,连别枝老人也叹道:“此人好深的内力,却不知是谁。”环顾左右,并无人知。只听那人又道:“你们竹溪弟子都是如此的虚伪吗?一个杀死同门,更欲加害恩师,一个尤其厚颜无耻,那地上之人分明是死在你掌下的,你却来个猫儿哭耗子,好似痛比海深,真是虚伪之极。莫非你们竹溪山不但技不如人,专好偷师学艺,更是盛行背叛师门之风?”说着又一阵大笑。
冯雪凌向前一步,怒喝道:“魏荣闼!你休得在此侮辱我竹溪剑派,离间我中原武林。”
魏荣闼仰头讥笑道:“看来那六十大杖还不曾将你打醒啊!你这个竹溪山的叛徒,中原武林的耻辱,如今已近似丧家之犬了,还自称是竹溪剑派的弟子,哈哈哈哈!冯雪凌呀冯雪凌,你这何异于自轻自贱!”冯雪凌却道:“雪凌既为人弟子,生生死死都是人徒,此为常顺之理。反观阁下,身为交阯一国国舅,却三更半夜地蛰于梁上,这行为,岂是个光明磊落之人所做得出的?尔等轻我族类,杀我同胞,非但自辱,更是qín_shòu之类。”
魏荣闼听罢,怒喝道:“冯雪凌!上次你因三日鏖战,不敢接战,本座也是想着胜之不武才放了你一马,今日你如此不念及本座的体恤,休怪本座不念你背携棍伤了。”
冯雪凌笑道:“既然来了,焉有不战之理,看招!”说着一掌“擒龙望月”向魏荣闼打了去,魏荣闼捋袖纵身,一拳让过其掌,顺势砸来,却被冯雪凌连发一掌“游鲲独运”猛地格开。二人一交手,顿如狂澜卷地,飓风突来。见石狮化粉,楚天阔急伸双手护道:“大家快往后退!”
冯霈冲抱起朱吉影,同蓝叶姑等人往后退开。然退也无益,魏荣闼黑虎拳下,冯雪凌早斜身一跃上了楼顶,居高临下,一掌“鸣凤在竹”连同“擒龙望月”打向了魏荣闼,一时间,龙凤和鸣,啸夜咏天!魏荣闼一拳猛出,却被震得多远。他几无稍歇,又转身踏壁而出。
霎时拳掌相接,瓦砾横飞。
众人看得心惊肉跳,只听别枝老人道:“看来魏荣闼的功力非但不下芦花纪,甚至有过之啊!”再看时,见冯雪凌用了竹溪六逸剑,周菩音便对蓝叶姑道:“师父你看,师弟用的是‘放马天山雪中草’!”言语中自是激动不已。
蓝叶姑红着眼圈,道:“是啊!他手中虚形之剑至今终于已出神入化了,为师替他高兴,也为竹溪山高兴。”听到此,山琼借机宽慰蓝叶姑道道:“师父您就放心吧!雪凌师兄已将幻剑授予了我,山琼日后定能为师父分忧,给咱竹溪剑派争光的!”方悦在她身旁道:“是啊!蓝姨诸弟子中,雪凌剑术极高,而今他虽不宜再以竹溪弟子的身份出现在竹溪山了,但以山琼姑娘的聪明才智,自能成为冯雪凌后一大成者,指不定还能超过他呢。”关濯听罢,也忙陪笑道:“是啊是啊!”
山琼瞥了关濯一眼,笑道“关大哥,你笑什么?”关濯看了她一眼,却是支支吾吾地不知所措,只得“嘿嘿”地笑了笑。
楚天阔见关濯如此,大笑道:“没想到堂堂醉虎关濯,在小姑娘面前竟是如此的可爱。”说得众人一齐哗笑,悲伤的气氛便被消去了许多。
关濯面色红红的,只佯看冯雪凌和魏荣闼在黑云下搅风弄气,山琼低头微微一笑后,也看向了断石摧金的冯魏二人,人自然是看不清的,只见黑虎突拳,白影横斜。冯雪凌时而使出昆山玉鉴掌,时而转出五蕴金刚掌,时而又是一指“手划虚空过无痕”,指气乱射,又杂着竹溪剑法,鱼隐刀穿梭无常,纵横放肆,魏荣闼几乎没有还手的余地,躲闪得十分急促。
钟声三传,接着是一掌“凌摩降霄”凭空打来,魏荣闼急使出一拳“三秋食暗草”接去,却挡他不住,被震出了层楼,抛至了另一座楼底。
看冯雪凌威风凛凛地立在楼顶,魏荣闼不禁拍了拍胸脯,调了调气息,叹道:“本座自云中原已无能手,不想,还有冯大侠这等人物,真是后生可畏,令人钦佩不已啊!想公子年纪轻轻,便得了这天下第一的武艺,啧啧……”又叹道:“上苍待子厚如此,我辈足羞!”
别枝老人在旁讥笑道:“久闻魏国舅是个倨狂之人,素有睥睨天下的势头,今夜看来,此语不真啊!”魏荣闼冷喝道:“真真假假算得什么,输了便是输了!”又对冯雪凌冷笑道:“可惜呀可惜!你命竟不得久长。此番你若不死,也不会好活,哈哈!”听他如此一说,关濯和冯霈冲都愤然欲杀,突然见李红彻吼道:“魏荣闼!我但知雪凌长命,却不知你能否度得过今宵,看刀!”说着金刀一出,唰地砍向了魏荣闼。
见他刀带金锋,寒气逼人,魏荣闼也不敢小视,好在借着适才数语,气已恢复了好些,遂先一闪,避过金刀,亟发一拳,直击其腹。不料李红彻回刀极快,一划便割下了魏荣闼的袍子一块。魏荣闼一拳击中金刀,也逼得李红彻后退了五六步。冯雪凌和方悦见此,不禁都灿然一笑,笑的是李红彻功力大进,刀法渐熟。在场者无不惊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