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出发的地点,他们在车站挥手道别,纪彦依依不舍目送驶往南亚拉河的电车远去,有些失落的走向车站的另一头,人的每一次相逢总是要面对一次离别,但好在知道不会是最后一次。
陈冰冰回到家时天色已晚,陶嘉音正准备出门。
“让我歇一歇,待会儿在哪里见?”长途车总是容易令人疲惫。
“派瑞酒吧,晚上八点。”陶嘉音很快回了消息。
按照陈冰冰的习惯平时不常吃晚饭,但歇息着竟有些困意,于是陈冰冰挣扎着起身在厨房简单做了点食物,吃完这才觉得精神许多。
重新补了妆容,陈冰冰换上一双黑色高筒靴从容出门,到达派瑞酒吧时秒针恰好指向八点整的最后一个刻度,非常守时的职业习惯。
陶嘉音在大厅正等候着,看见她走进来连忙挥手示意,向侍者出示已经预订的座位卡。
二人坐下点了一瓶克莱尔谷的雷司令和奶酪拼盘,互相干杯。
“现在可以跟我说说了吧,到底什么事不开心了?”陈冰冰主动打开话题。
“我好像没有那么喜欢他了。”陶嘉音抿了一口酒,突然觉得舌根有点苦涩。
“赵尚?你们不是前段时间还一起温泉烛光晚餐什么的嘛,怎么突然闹矛盾了?”
“没有闹矛盾,只是我觉得不太合适了。”
“为什么?他不是对你挺好的吗,况且你们从大学谈到现在已经很难得了。”陈冰冰疑惑道。
“其实也没什么…但是他太爱打游戏了,我已经沟通过很多次了,都没什么效果。”陶嘉音蹙着眉。
“你还记得吗?”陈冰冰突然没头没尾的问道。
“记得什么?”陶嘉音疑惑。
“现在撒的狗粮,说不定以后要自己再吞回去哦。”陈冰冰捏着嗓子说道。
“讨厌啊,冰冰你认真点,我现在真的开心不起来,也没法选择继续原谅他了。”陶嘉音回想起来,有些哭笑不得。
“男生打游戏很正常的,只是要提醒他不要过度挤压业余时间。”陈冰冰笑了起来,宽慰道。
“不是的,他从上学到现在几年来一直这样…我其实以前为了陪他就一起打游戏,所以有一个学期学习成绩下滑的很厉害。”陶嘉音摇了摇头。
“原来是这个原因,你都没跟我提起过,我还以为是因为学习压力太大失眠造成的呢。”
“后来他因为沉迷游戏导致多门成绩面临挂科,我们为这个吵了许多架,甚至提过分手,他这才搁了一段时间从而能够顺利毕业。”
“那现在呢?又开始了?”
“恩。现在工作也不想找,整天在家打游戏,上次为他过生日也是我们今年第一次出门约会,因为不想因为这件事情不开心,就没说。”
杯中的雷司令映着射灯折射出晶莹的绿光,杯盏晃动间照亮了她有些哀愁的眼角。
“你们在一起毕竟也这么久了,因为这件事分手实在有点可惜,再劝劝呢?”陈冰冰。
“没什么用,总是好不了几天就变回原来样子了。现在毕业了其实并没有更轻松,不需要due作业,却多了很多的证书要考,i、之后的换签、pr…我真觉得有些喘不过气。”陶嘉音猛灌了一杯酒,微微喘息。
陈冰冰点点头,这点她深有体会,凡是决定走考试这条路子拿下绿卡的留学生,频繁的考证和工作时间几乎是必经之路。
“这几年我和他在一起只学到了打各种游戏,我们的约会方式不知何时几乎也只剩下一起打游戏。我的签证快到期了,上周的考试也没有过,我现在特别担心下个月的考试会不会也这样。”她揉了揉额角,脸色有些憔悴。
那个没心没肺、爱闹爱笑爱八卦的女生,竟然也有如此忧伤柔弱的一面。
“的确不能这样下去,已经影响到生涯规划和正常生活了,你真的应该跟他好好谈谈…或许再换一个角度,也许你倾诉的困扰在他看来都是抱怨,试一试通过分析他自身的处境激励他呢?”陈冰冰摇晃着酒杯,看着酒液在杯中沉浮,思索片刻后说道。
“他其他方面对我都很好,毕业以后我们家里也都提过结婚的事,但这件事始终是个梗,我没办法当做若无其事的默允,然后草草托了终生。”陶佳音叹气,倒完瓶底最后的一口酒。
“女人总是会难一点的,从社会角度是期望值太高。抛开相夫教子、贤良淑德、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不算,还得才貌俱佳、善解人意,处得了婆媳关系,照顾得了亲戚面子,防得了外面的野花野草,哪一点是容易的?”
“那男人呢?”
“男人都要赚钱养家了,很辛苦了,你们女人怎么要求还这么高?”陈冰冰模仿着电视节目里的夸张语调,绘声绘色的说道。
“那真的是很难呢。”陶嘉音终于被她逗得噗嗤一笑。
“开个玩笑,其实各自都有苦衷,但女人的生活绝非男人所定义的那样。”
“其实啊,我就是想说,我们自己可以有面包,也有着自己独立的想法,不要去依附谁而存在,因为你的存在不是为了一个人,也不仅仅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这个世界上许许多多爱你的人,这是你存在的价值和意义。”
“如果说一个人死了,怎样才算死了呢?并不是指你生理上的死亡,而是身边所有你认识的人都消失了,可是世界上所有剩下的人都不认识你,那么从社会关系学来定义你已经不存在了,因为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