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以前罗府尚未将自己的两个女儿出嫁时,府中两姐妹可是城中出了名的姐妹情深,不仅生的秀美丽质,而且举止投足都是大家闺秀的模范,在当时有数不清的青年才俊想要获取她们的芳心。
只可惜到了后来,姐姐罗素与那时候还未登帝的皇甫曦相识相爱,接着嫁入了皇甫氏,最后成了今天的太后罗氏,至于妹妹罗芙,后来与木昊一见倾心的一段佳话,至今都是美传,许多青睐她们的人可算是心都凉透了。
姐妹情深自然不是说说的,那时候的她们虽然各自有了夫家,但还是会时常约在自己的娘家罗府中相聚念叨,至于后面有了孩子,也就是一原两兄弟、木挽香两兄妹之后,她们两个姐妹之间才慢慢为了各自的家,耗了岁月,也少了相见的机会。
世人常说男人顶天立地,撑起了这个家,殊不知这其中的大多数辛酸,还都是他们的妻子默默背负,她们可以为了这个家,一切苦不堪言可以化作浅笑,为的不过是丈夫与孩子罢了。
木夫人一路行轿入宫,除了刚刚新任的禁军统领尚没有认出她来以外,这一路都是顺顺利利的,距离现在她抵达太后的仪天宫也已经约莫过了一个半时辰,期间开始的时候两姐妹自然是说一些家常话,不过木夫人看着自己的姐姐长久没有移步出宫,孤身一人每日诵经念佛,只为了归去的先帝,外面的政事她恐怕一概不知,木夫人心疼自己姐姐的同时又想着该如何把话题引出来,且不会让宫里的耳目察觉到。
可木夫人毕竟没有很深的心思,她不像罗氏十几年如一日在这宫里安然无恙,不管是察言观色,还是在处理事情上,可都比她这位姐姐差的多,所以她表面上的神情或多或少还是显露了一丝不和谐。
罗氏素衣淡妆却仍不失丽色,神色也是古井无波,镇定的很。她趁着自己妹妹说话的间隙,眼神示意了与她贴身的宫女,后者是她多年跟在身边的人,一向得她信任,这时候也明白了这位主子的意思,转身领着仪天宫宫女走出殿门外,也遣退了周围的几名侍卫。
偌大的仪天宫,眼下就剩了她们两人,曾经闻名皇城的罗家姐妹,转眼十几年一晃,现今也已是为人母了。
“姐姐憔悴许多了。”木夫人与罗氏相对端坐,没想到所有人离开之后她第一句话是说这样的。
罗氏面容却只是勉强一笑,一手拉住了木夫人,低声说:“自从先帝走了以后,也就是这种样子了。你还有木昊陪着,很难有这种体会的。”
木夫人挽着她安慰说:“姐姐这般也无非是苦了自己,先帝在天有灵也是不愿看见你这样的,况且你还有陛下、一原他们两兄弟,你怎么说也该振作起来了。”
“哪能振作啊?!”罗氏唉声叹气的说着,“没一个是省心的料,一原几个月不见一次,到现在也不知道在哪里懈怠自己,哪里还记得我这个母后?你来这里,只怕是为了一杰的事情吧。”
看来朝政的事情连罗氏都知道了,木夫人只管细声一说:“我还以为姐姐身在仪天宫,不过问任何事情呢。”
“原本是不想管的,只是一杰那孩子心太急,手中集权又怎么能够拿朝纲开玩笑,他父皇好不容易治理出了这样的天下,总归不能让他随着自己的意愿乱来了。”罗氏自己身处之外,看的比大多数人都清楚,她转而问起她妹妹,“你是受木昊所托来了这里,想问我有什么办法?”
木夫人当即点头,只说了“密诏”两字,顿时让罗氏脸色变化了一下,她压低声音说:“不行,坚决不行,顶多我出面劝劝一杰,这种情况还用不着那个东西。”
“为什么?”
罗氏咬牙闭目,她似乎不敢想象以后某一种情况的发生,叹气道:“我只是不想见到以后他们两兄弟闹到无法挽回的地步,这道密诏本不是先帝拟写,而是皇甫氏祖宗传下来的一道牵制法令,只为巩固天下安宁,不受私自强权的控制。”
“难道现在他就不是这样做么?”木夫人当即问道,“罢黜百官,独尊强权,下一步想做的,就是废了丞相一官,独揽朝政,现在还有我夫君不计功过辅佐他,等以后没了我夫君,陛下他只剩一个人,是对是错,该如何做?”
罗氏沉思稳定心绪,她也相信一杰,说道:“一杰好说是我孩子,况且他也算是涉政多年,一切应有自己的判断。但是既然有担忧,那就不能不管,暂且先由我劝一下他,实在不行再另行他策。”
话音刚落,殿门之外忽然陆陆续续响起了恭迎的声音,紧接着皇甫一杰一身金龙衣袍大步走入宫来,一边走还一边说:“母后,我来看你了。”
皇甫一杰来的突然,他身后由夜笑南幻化的侍卫停在门外,正见他一人进来,罗氏与木夫人都被惊了一下,显然也没预料到他会在这个时候来,当即说到为止,双双起身迎了过去,木夫人碍于身份,先行恭迎了一声:“木氏突兀入宫,还请陛下宽恕。”
皇甫一杰眼神一闪,却并未表现出什么不满,相反还是淡笑着回应说:“母后这么久一人,难免有些寂寞,木夫人这时候肯来看看母后,寡人还求之不得呢。”
罗氏在一旁语气嗔道:“这孩子,朝殿上顾及君臣关系你可以唤你姨夫称为丞相,可这里不是议事大殿,木夫人是你姨母,不改口叫姨母么?”
皇甫一杰摊了摊手,表现出一副为难的样子,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