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皇甫一原完全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成了楼家小厮后的两天,整个宫廷朝上朝下几乎没有人注意到他消失在哪个地方,仿佛皇甫一原的存在感就是一无所有,除非是想要真正在乎他的人,不然谁有闲情来找他一人呢?
这几年皇甫一原自己的名声可算是臭到了极点,完完全全没有了当初第一次离开这里仍被人记住的感觉,可最让人记住的反倒是他之前做过的糟心事,时不时会被人拿来当做茶余饭后的笑话,惹得众人闲中带乐。
而说的最多的事情大概也就是儿子与老子的那些冲撞集锦,这些本在宫里发生的事情实在不应该传到宫外平常百姓的耳中,多半又不知道是哪位口不遮掩的大官回到自个儿家里唠唠嗑,被平日里官家公子哥或者哪些仆从在外面溜达就顺口说了出来,这样传着传着,也就基本是个懂事的人都知道了。
再者也都是皇甫一原在宫外的结识了那些地痞小氓,从头到尾做的都是一些骗人的小伎俩,倘若是当初卓云天来访皇城,最后离开的时候会想到一原会把长渊学到的小法术用到耍泼充楞的没有用的地步,不管他是不是皇子,卓云天一定会往重重的责罚那里去,敢叫他随意辱没了长渊。
不过这些已经没有多少人去关心了,新帝登基在即,朝政百官忙得不可开交,又有谁去管一个消失了好些日子的皇子呢?
如今的季节,慢慢就要入了酷暑,再过一天之后,高阳当空,热浪阵阵来袭,白云飘来的快,飘走的也快,可让在外奔波的人骂苦了老天,也苦了自己,唯一还有点安慰的是,偶尔会有一两缕夏风正吹阔着整个大原群山,吹入了坐落在中央的皇城,让无数人在这已经无法忍受的炎炎夏日还能感受到轻微的凉爽。
对于城中有钱有权的人来说,更不惜花了大代价在自己的府邸挖了看起来气派豪华的石室,再叫人花了大笔的钱从北方高山那里运来无数冰块,虽说到了这里已经融了大半,可要是能让他们舒舒服服的度过一年中最热的这两个月,他们自然也是很高兴的。
而眼下位于城外的十五里左右的一条三岔路口上,正好一棵老槐树下搭有一间小茶舍,茶舍老板是个五十余岁的老汉,辛辛苦苦在这里搭了十几年的茶舍,风雨无阻,日晒风吹,为的却也只是混一口饭吃。
白日里这条路不缺人走,两边来往都是奔波的商客务农,他们有意无意抬头瞧了两眼正悬在自己头上的日光时,干叹了一两声也会掏些钱在这间茶舍买一两碗清热降火的茶水润润喉,不赶时间的也会在这里停下来稍作休息,等着日光没有那么猛烈了再启程也不迟。
总对于有些人来说,这样的地方是适合停下来想明白一些东西和事情的呢。
明溪三人正巧也在这里坐着休息,还别说,三人原本十分饥渴的样子,到了这里之后各自买了一碗茶水喝完之后,顿时觉得自己浑身上下舒坦极了,仿佛天气也没有那么热了,这小小的茶舍的茶水也不知道是哪里的偏方,他们偶尔瞧上一眼老板熟练的手法,快的几乎晃住了他们的眼睛之后,三人就也没有去看了,只忍不住还想解解渴,木挽香就又点了三碗茶水,每人一碗,不多不少。
“以前在家喝的都是别人送过来的上等好茶,这是我头一次喝到平常的不寻常的茶了。”木挽香一口气将一碗的茶水喝完,清凉入口,全身十分舒坦之后,禁不住这样感叹。
明溪对于木挽香的话并没有否定,因为她也觉得这间茶舍比起他们一路休息过的那几间来讲,确实好上许多,只有沧离在一边微微摇了摇头,说道:“这茶水应该还是和平常一样的才是,我看老板手法熟练,可所煎的茶水料中并没有什么比较稀奇的物质,我相信这更是多年的手艺让本来普通的茶水味道刚好,再加上这两天已经入了酷暑,我们多少会感觉到闷热无比,呼吸难耐,这间茶舍的茶水,或者说这老板,会做生意才对。”
两女这才有些恍悟,沧离提起眼光往四面看了一下,又问:“如今赶路差不多十天了,按这个方向,皇城应该离得不远了吧。”
木挽香有些欢笑道:“已经很近了,你看那里露出来的城头,那就是了。”她一边说着一边起身往路的尽头一指,正好可以看见一角城楼,隐隐约还有旗帜迎风飘扬。
明溪总算是可以松了一口气,轻轻擦拭了脸颊上流下来的汗,整理了一下衣裳,赶紧说:“等没那么热了就走吧,总算可以好好看一看睥睨天下的皇城是长什么样子的,比玉阳城如何?”
“肯定比玉阳城大呢,还很热闹。”木挽香轻笑着回答,可想了一小会儿,她又趁着没人注意皱了一下眉,她这时候心里稍稍担心着什么,眼光不经意看了与她邻座的两人,然后又说,“对了,等到时候进了城,你们就去我家做客住下好了,就当自己家一样,不必太过拘束,可比宫里自由多了。还有我爹爹娘亲很早就听过我说起过你们,巴不得想要见见你们呢。”
这时候的木挽香似乎一提到自由,自己就仿佛恢复了以前几分活气,不过也就是局限于进城之前,等到午后的太阳被几朵浅云遮住之后,他们也毫不拖沓的离开了茶舍,只在他们刚刚坐着的桌上留下一锭银子,辛苦了几十年的老板诚信经营,深知自己的生意不过十几枚铜钱而已,等他看见之后反应过来,明溪三人都早已经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