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李鱼这戏剧化一般的宣告,顾盼兮左看看右看看,奇道:“就在这里扎营?”
顾盼兮现在身处的地方,乃是一个杂草丛生的小坡,完全没有半点要进行秋猎大典的皇家林场的气派。
时非清点了点头,言简意赅道:“老祖宗定下来的规矩。这个落马岭,就是秋猎大典扎营的御地。”
“啊?”
顾盼兮将信将疑地又看了四周一眼,分明就是个滋长蚊虫的土坡,怎么就成了秋猎大典扎营的御地了?
流川看出了顾盼兮的疑惑,主动开口道:“就由小人来为王妃稍作解释吧。这落马岭,其实有段往事,是大武朝难以磨灭的耻辱。”
“天武10年,也就是距今90年前,其时大武和匈奴爆发了首次战争。大武地大物博,兵甲充足,本以为匈奴人会有来无回,殊不知遭到惨败……”
“究其根本,是因为大武朝和平了太久,长久耽于声色犬马,将不善战,兵无战力,所以跟骁勇善战的匈奴人一接触,就兵败如山倒,以至于乐安府告急。
其时的大武圣上武宗皇帝率众逃亡,一路来至此处,忽然生出了懊悔之感,感念倘若国亡于自己之手,就算苟且偷生也了无生趣,便即悍然拔转马头,号召天下兵马勤王,最终守住了乐安府,将入侵的匈奴人驱逐出境。”
“事后,武宗皇帝为了要后辈不忘前事之师,就将此处命名为‘落马岭’。为的就是要所有宗师谨记,大武因为耽于声色,曾经有一位皇帝被逼至此处落马。也正因如此,本来只是为了祭祀的秋猎大典,在武宗皇帝的授意下,变得更加肃穆、郑重。”
说着,流川抬手一指,顺着时问政御驾前往的方向,直指前方一座高山的山峰。
“那座山,名曰‘太岳’。山的顶峰,就是大武秋猎大典祭祀之所。武宗皇帝授意,每逢秋猎大典,宗室百官都在落马岭扎营,然后亲眼见证皇子竞逐。唯有取得三甲的皇子,才有资格在宗室百官的簇拥下登上太岳。落败的其余皇子,就要被冷落在山脚下,面壁思过!”
“这么刺激!”
顾盼兮倒吸一口凉气,为这场秋猎大典意料之外的真面目暗暗吃惊。
一众皇子原来不是要暗自较劲,而是要在时问政的注视下,堂堂正正地进行一场较量,分一分高低。
难怪时非清会这么紧张。因为在这场堂堂正正的较量之中,胜败之数十分分明,他要将尺度拿捏得十分精准,才既不会招惹时非笃和时有行的针对,也不会让时问政觉得他故意放水。
既然是这样,顾盼兮就知道时非清的目标是什么了。
“王爷的目标,是第三名吧?”
时非清点了点头。
时非清早就习惯于顾盼兮的聪明伶俐,所以也不对她的一语中的感到意外或者惊讶。流川和赵忠亦然,在他们眼里,顾盼兮会猜中,那是正常发挥。
得第三名,既在三甲之列,有上太岳参与祭祀的资格,又不至于夺了时非笃和时有行两人的风头。确实是上上之选。
顾盼兮略微沉吟,有些无奈了拉了拉时非清的手,说道:“要拿第三可比夺得头筹还要难。王爷,要加油啊!”
时非清略微错愕地瞥了顾盼兮一眼,道:“你这无耻女人,倒不是光有小聪明。”
顾盼兮白眼一翻,说道:“王爷,你好意思说这种话我都不好意思听。你自己数数,之前被我智商碾压几回了?”
智商是个什么时非清不知道,但碾压一词还是明白了,顿时面露不快,冷哼一声,嘴硬道:“那是本王让你!”
顾盼兮懒得跟时非清纠缠,单方面大度地原谅了他的好面子。
流川不知道这是时非清和顾盼兮两人的习惯性斗嘴,还怕两人闹僵,连忙打圆场道:“王妃所言不假,要拿第三,确实要比一心夺得头筹还要难。”
为什么拿第三比拿第一要难?
很简单。
要拿第一,只要拼命出尽全力即可,枉顾其他人如何。
可是要精准地拿到第三,多一名不行,少一名也不行,那就要求时非清时刻关注着第一第二名和第四名的情况,避免自己的成绩因为他们的表现过佳或者不佳而浮动。
这就要求到,时非清不但要有想拿第一就拿第一的硬实力,还要有强大的信息掌控力。唯有这二者兼具,他才能随心所欲。
目标明确了,接下来就只要想怎么做了。就在此时,李鱼进一步宣布道:“此次秋猎大典的皇子竞逐,规则,将是在一个时辰内,在每个皇子最多带领三名随从的情况下,自由狩猎,按照狩猎所得的猎物总和相加计算分数,然后按照分数排列名次。其中,野马不得猎杀;野鸡野兔,算一分;野猪和鹿,算两分;飞禽,算三分;猛兽,算五分。如若能狩猎罕见qín_shòu,则算做七分!”
这个规则倒是粗中有细,而且简单易懂。顾盼兮听完,就默默在心里盘算要怎么帮时非清做个最合理的狩猎方案。
恰在此时,变数又生。
一个小太监风风火火地跑到李鱼身边,跟他耳语两句,李鱼顿时面露难色,嗫嚅一阵,才干咳一声,朗声道:“长皇子刚刚传讯而来,他因身体有恙,无法参与此次秋猎竞逐。皇上闻讯,传令下来,因为长皇子的缺席,此次秋猎大典能上太岳参与祭祀的皇子人数,将从三位……减少至两位!请各位皇子谨记!”
“什么?!”
顾盼兮惊叫出声,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