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石凡顺利转所，孙定海给他在办公区安排了一个座位，让内勤给他办理了身份卡，录入了人脸识别系统，并带他去见了律所另外几位合伙人以及孙定海团队的其他成员，入所工作就算完成。
石凡坐在座位上，看着这个诺大的律所和忙碌的人群，感慨万千。原来每个合伙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团队，如此看来，律所就像是“总公司”，每个团队就像是“分公司”，而石凡这样的挂靠律师就像是“个体户”，这一点倒是跟做销售很像。
在石凡看来，律所的这种模式有其好的一面，不会有职场那样多的勾心斗角。因为团队里的每个人都是平等的，各自负责不同的案件，不存在上下级关系，也不存在晋升一说，全凭个人能力。如果出师了，就可以先成为石凡这样的“个体户”，然后再成为合伙人，最终拥有自己的团队，开“分公司”或是创立自己的律所。
但也有其不好的一面，因为律师这个职业很特殊，诸多案件只凭一人就能完成，根本不需要他人帮忙，所以掌握案源的律师拥有绝对的话语权。给你多少工资，让你加多少班，全都是他一人说了算。你觉得工资太低，加班太多，不想干就别干，还有一大把人等着干。
即便没有人来干，他一个人也能搞定，只是辛苦一点，所以郑程才敢那样压榨丁成才。这对年轻律师来说就很不公平，而且如果自己不能开拓到案源，不能独立，便会一直被压榨，所以律师这碗饭不是那么好吃的。
在这一点上，公司就有其优势，因为公司的运作必须依靠团队，一个人是无法撑起一家公司的。所以公司领导不能随心所欲的压榨人或开除人。而年轻人只要扎实肯干，就有机会突出重围，晋升到更高的职位或是跳槽涨工资。
可案源对于律师来说不是扎实肯干就能开拓到的，这一点石凡在实习时深有体会。因为他接待过不少前来咨询的当事人，有人谈的好好的，最后来一句：你在法院有熟人吗？石凡就直接出局。还有的当事人刚见面就来一句：你应该只有二十多岁吧？石凡点完头，当事人就走了，诸如此类。所以石凡总结出当事人选择律师最在意的两点因素就是关系和资历。
像郑程这样在公检法都有关系的年轻律师就很受当事人青睐，像孙定海这样有资历、有名望、有人脉的老律师当然更受当事人追捧。而像石凡、丁成才这样既无关系又无资历的草根律师便很难开拓案源，只能依附于有案源的律师。这一点跟销售就有很大区别，做销售只要产品和人品过硬，是能够得到客户信任的，是能够签下大单的。
所以丁成才选择继续做律师助理，这是正常人的正常选择。但石凡却选择一条“叛逆”之路，不依附任何人，不巴结任何关系。对于这点，李沁是担忧的，她不认为他是正确的，但她仍然支持他，因为她爱他。可她其实忽略了一点，那就是石凡不是普通人，他的坚韧和刻苦远超常人。愚公能移山，铁杵磨成针，不能以常理度之。
石凡整理好自己的一方小天地，跟左右“邻居”进行简短交流后，便离开律所。这时手机响了，是莉姐打来的。
“姐，想我了？“，
“是啊，想我家小凡了，你想姐吗？”，
“那当然，我除了工作，就是想姐姐。”，
“什么时候学会甜言蜜语了？难道谈恋爱了？“，
“姐，你这第六感也太强大了吧！”，他服气道，
“被我说中了？！你真有女朋友了！！太好了！！快！快！快带给我看看！”，莉姐激动道，
“好，那你定个时间吧？”，
“就今晚！！我本就打算要你今晚过来吃饭的，你姐夫有事找你。”，
“好的，”，
“小凡，你女朋友喜欢吃什么？”，
“只要是姐做的，我们都喜欢吃，”，
“这话姐爱听，你放心，姐今天一定让你女朋友大饱口福，终身难忘！“，
“姐，谢谢你，”，他感动道，
“早点来，注意安全。”
挂断电话，石凡立刻拨通李沁电话，
“石大律师，有何贵干？”，
“李大律师，今晚有空否？”，
“何事？本律师的档期可安排的很满，如果不是看电影、逛街等事情，一律没空，”，
“俗气，晚上带你去我姐家吃饭，去不去？”，
“这么快？！”，
“怎么，害怕了？”，
“有点紧张，先跟我讲讲你姐家的情况，我好投其所好，”，
“李沁，这是家庭聚会，别玩官场那一套，”，石凡生气道，
李沁知道说错话了，赶紧解释，“石凡，我的意思是我这是第一次去见你姐他们，不能空手去，想要买点礼物给他们，看他们喜欢什么礼物。”，
“哦，有心了，那我陪你去吧，”，她尊重他姐，就是尊重他，他心头一热。
“当然要你陪，你两点过来律所接我。”，她本来已经安排好下午跟当事人签合同，但为了这次见“家长”，她果断推迟。
他和她来到天伦商城，这是他陪她第一次逛商城。两个人都很兴奋，手牵手，这里看看，哪里瞧瞧，说说笑笑，走走停停，乐在其中。
结果一逛就是三个小时，礼物倒是没买着，但他给她买了一身衣服，她给他买了一身衣服。如果让莉姐知道了，肯定要“骂”石凡：娶了媳妇忘了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