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哥,爹娘他们自己还紧张呢,哪里来的功夫盯着你啊。”这可不是在幻境中,而是袁父袁母小九实打实的第一次出远门,还是去季国都城,怎么可能不紧张激动。
袁巧的话给了袁孝安无上的安慰,又开始帮着袁巧收拾起来。
“妹妹,感觉你这不是在收拾行囊,简直是在搬家,也不知道你个丁点大的小丫头,哪里来的那么多东西。”袁孝安一边收拾,一边抱怨。
地上已经摆放了三个大大的包袱,但袁巧还在不停的从犄角旮旯里翻出乱七八糟的东西来。
袁巧看着三个大大的包袱,沉默,其实很多东西都是没有用的,都是袁父等人送她的小玩意儿,但她舍不得丢。上辈子是孤儿,这辈子收获爹娘大伯亲情,哪怕只是他们无意间送出的小玩意,她的珍视的收藏起来,因为这些满满的都是袁父他们对她的爱。
等袁巧终于收拾好行囊,已经到了大中午,幸好是明天出门,而不是今天。
“囡囡,安哥,吃饭了。”正堂传来袁母的声音。
袁孝安抹了把额头的汗水,连忙拉着袁巧往屋外走,他怕再不走,袁巧收拾出第五个第六个包裹出来。
“你们俩东西收拾好了吗?”看到两人出来,袁父随口问了句,不待袁巧袁孝安回答,又口中念念有词的走开了。
袁孝安仔细一听,就听见袁父在念“锅要带一口,不能一路吃干粮,两个孩子受不了。帐篷带两个,万一找不到宿头要露宿野外的时候能用,哎呀,带了帐篷被子什么也要带两套,天气这么冷….”
不是只准备了两辆马车吗,这么多东西真能装的下?
到时候马车里塞满东西,他们一家人只能可怜兮兮的挤在一个小角落里,想到这里,袁孝安打了个寒颤,太可怕了。
饭才吃到一半,院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谁啊,这个时候上门。”袁父站起身。
“难道这么早就有人找上门拜师学艺?”袁母也放下碗,疑惑的看着门外。
袁父打开门,居然看见严守拙的贴身小厮竹言,诧异的问“你怎么还在这里,不是跟你家少爷回京过年了吗?”
竹言恭恭敬敬道“回袁少爷的话,河西郡去年大雪成灾,很多灾民为避灾前往京城,所以进京路上恐怕会遇到很多灾民,为了不耽搁冯少爷赶考,少爷让我专程了通知你们一声,尽快启程。”
“什么,河西郡发生了雪灾?”袁父大吃一惊,他们这里与河西郡也就隔了一条河啊,为什么他居然没听说。
“是”竹言肯定的点点头。
袁父有点懵,脑子里乱糟糟的,他太知道天灾的可怕。严守拙专门让人来通知,可见灾情有多严重。袁父脸色有些难看,毕竟他也做了十几年的农夫,特别能感同身受。
“辛苦你了,先进来吃饭吧。”袁父虽然心情不好,但待客之道还是刻在骨子里的,更何况人家不远千里专门来报信。
竹言跟着严守拙来袁家也是来惯了的,也没客气。
两人进了屋,袁母去厨房拿一副碗筷,给竹言盛上饭“不知道你要来,所以就只简单炒了几个小菜,不要嫌弃。”
竹言摇摇头,再次把院门口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除了袁孝安还懵懵懂懂,其他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去年也不是太冷啊,怎么河西郡就糟了那么重的灾呢?”袁母有些反应不过来。
“因为去年我们家不缺钱,所以点了几个炭盆,所以才感觉不太冷啊。”袁孝安吃着饭一语说出真相。
这些袁父袁母小九都没什么心情吃饭了。
“唉~”小九叹息一声。
声音里满满的都是同情。
“我们能做点什么呢。”袁母一只手握着筷子,一只手无意识的揪着围裙。
“唉哟,夫人,这些自由朝廷去操心,你们啊,当时是收拾好东西赶紧上路,尽快赶到京城才是正事。灾民几十上百万,哪里是咱们这些小老百姓操行的过来的。”竹言虽然诧异于袁父等人的好心,但还是牢记着自己此行的职责。
“对啊,说的才是对的,河西郡受灾,我也很难受。但是对于我来说,大伯武考的事才是大事。我们现在是小老百姓,虽然在武界中勉强有了点名望,但这点名望在大灾面前一点用处都没有。”
对于河西郡受灾,袁巧心里也难过,但她同时也知道自己的斤两,如果她有大权在手,一定不留余力的去救灾。但是她有什么大权吗?没有,她现在只是个普通的小老百姓,还是个没有三岁的小老百姓。
他们家倒是还有十几万两的银票,倒是可以捐出来赈灾,反正钱这东西,来的太容易,也没什么感觉。不过这只是她自己的想法,还得问过袁父袁母再说。
用过午饭,竹言就说还要回严府替严守拙收拾一些东西,离开了。
袁巧一家人围坐在一起,讨论河西郡受灾之事,连袁孝安都没落下。
袁父一只手放在桌子上,一只手拄在大腿上,脸色有明显的难过之色“那年大旱,其实我已经记事了,地里种不出庄稼来,家里存粮没有了。那时候小,不懂事,闹着要吃肉,娘心痛我,背着我悄悄的从腿上削肉要煮给我吃。”
这似乎是袁父心里的痛,眼眶发红,语气艰涩“我开始不懂,只觉得吃上了肉,好开心啊,第二天继续闹着要吃肉…”
“够了。”袁巧袁孝安袁母目瞪口呆跟听天书一样听着袁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