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毛开着黑色的面包车,嘴巴不停地说着:“彪哥,你不知道,小王胖嘟嘟的小手,握着那叫一个爽”“彪哥,明天我给你请个假,去慰问小超”“彪哥,你说小王会喜欢咱么?我要不要改善从良,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后面座椅上躺着彪哥,上眼皮和下眼皮在争夺归属权,半迷糊着眼。突然翻身坐起来,伸出手掌,啪啪朝黄毛头上狠狠地揍几下,发怒道:“你小子能不能安静会儿,让老子睡个觉。小兔崽子,也不撒泡尿,照照。那女护士胖嘟嘟地脸,都坨成一块肉了,能不能有点儿出息。”倒身躺在座椅上,继续睡觉。
黄毛委屈地狡辩道:“每个胖子是潜力股,好养。”
张尘躺在白色的病床上,胳膊支着脑袋,盯着面前的圆形表,时刻停落在4点10分。侧头看一眼身边,全身被白布包裹的小超,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的。
黑色的面包车停在霸江网吧,黄毛推开后车门,伸着头,小声叫道:“彪哥,到了。”
彪哥迷迷糊糊地坐起来,眯着的眼被霓虹灯吸引,看清楚霓虹灯闪烁的字样,清醒了许多,小声地骂道:“你个小兔崽子,赶紧开车,去皇城家园。”
黄毛急忙返回到车内,坐在驾驶座上,不明所以,委屈地问道:“彪哥,咱们不需要向霸爷报道么?”
路灯余晖照进车里,模糊中看得见彪哥紧绷的脸,双手在脸上揉搓两下,沉重地回答道:“咱们这个时候进去,准没好果子吃。说不好还得被霸爷教训一顿。”一边催促道“你愣着干嘛?走走,赶紧走,霸爷气消了,过几天再来。”
车子消失在霸江网吧门口,融入苍茫的黑夜。
霸江网吧内,依旧是一座不夜城,一楼的安静,敲打键盘的声音;地下室的**,迷烟燎燃。地下室的休息区,尖头青年坐在沙发上,脚敲在玻璃茶几桌上,眼睛看着面前的屏幕,清清晰晰地看着黑色的面包车离去。
沙发左右站立着两个年轻男子,一名男子弯着身子,谦畏地道:“老板,要不要让手下把他们抓回来?”
尖头青年摘下嘴上的黄皮香烟,弯腰男子急忙从茶几上拿烟灰缸,递到面前。尖头青年将黄皮香烟掐灭,香烟的烟头上赫然写着霸江两字。
尖头青年收回茶几上的脚,吐出嘴里残留的余烟,缓缓地道:“不用,忙活一夜,也该让他们回去好好歇歇了。”眼光落到最后面的两个青年身上,道:“你们两个也赶紧回去吧,回去的时候给李彪带句话,以后就别过来了,有事我会通知他的。”说完收回目光,继续盯着屏幕。
宽阔的街道,空荡荡,轻悄悄的。
两个男子恭敬地答道:“是,老板。”
早晨,洗手间,张尘捧起清水洗两把脸,擦干水迹离开。在楼道里,拨通电话,嘟嘟的声音被接起,路铭的声音从话筒传来:“张尘,什么时候回来?上午还有一节课呢。”
张尘清一下嗓子,道:“小铭,我这边有事,恐怕上午那一节课我上不了了。如果点名,麻烦你替我应一下。”
路铭追问道:“什么事啊?课都不上了。”
张尘绞尽脑汁,也没有想出借口,随便答道:“反正是大事,给你说你也不明白。好了,正忙着呢,我先挂了。”不等路铭继续追问,张尘挂断电话。
张尘从五楼沿着楼梯下来,寻找医院的食堂,转了一圈,也没有找到。正在一楼大厅转悠,突然听到身后一声呼唤:“张尘,早上好。”
张尘被这声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转头看去,原来是小刘护士。仔细看,弯弯的浅眉,一双炯炯有神的双眼,灵巧的小鼻下薄厚均匀的嘴,轻轻的上扬。
张尘笑着回复道:“刘护士早。咱们这哪有食堂啊?”
小刘扬扬手上的塑料袋,回复道:“走吧,我也去食堂。”
走出大厅,跟着小刘护士沿着台阶往右走,绕到医院大楼的后面,看见一层平房。平房的屋檐上摆放着一块牌子,写着食堂两个字。走进去,一排排青色的座椅,人不是很多。跟着小刘护士找一个角落的位置放好塑料袋,两人朝食堂的窗口走去。
张尘要了一碗八宝粥和五个小笼包,从兜里掏钱给食堂的阿姨,手在裤兜摸索老半天,翻遍裤兜,竟然没有凑够5块钱。张尘有些儿不好意思站在最前端,知觉告诉自己后面有四五个人在排队等着买饭。
打饭的阿姨抬头看着迟迟未动的张尘,没有说话,只是那眼神,让张尘意识到满满的尴尬,额头上渐渐积蓄一些汗迹。
此时,正好小刘护士打完饭,朝张尘这边望去。看着张尘在身上七上八下的摸索,不禁有几分想笑。小刘护士端着饭,走到张尘身旁,说道:“林姨,他的饭刷我的卡吧。”
林姨看向小刘护士,笑盈盈地道:“原来是小刘你的朋友啊,就这点钱不值啥,赶紧吃饭去吧。”
张尘接过小刘护士的卡,笑着说:“阿姨,该多少钱就是多少钱,不能吃霸王餐啊。”握着小刘护士的浅蓝色的饭卡,卡的正面和背面用大白的贴张粘贴着。
坐到餐桌上,张尘还给小刘护士饭卡,感激地道:“刘护士,谢谢你了。要不是你的及时出现,打饭的阿姨还认为我是吃白食的呢?”
小刘护士很大方地笑着说:“没什么。还要谢谢你呢,刚才你的样子真的很高兴,让我想起高中的一个同学。对了,我叫刘倩颖,别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