旬一紧张的将手中早已经备好的一颗药送到他嘴边,他皱着眉看着马车里的人:“你为何会在这里?”
旬一将药往前递了递,云璃伸手挡住,拿出帕子擦净唇角的血迹,看着旬一。
“你不用怪他,是我非要留下,有要事与你相商。”
荣安冉淡定的脱下染了大片血迹的披风,放在一边,斜眼看着他比平日里更苍白的脸色。
颠簸的马车中旬一立时单膝跪地:“属下知错,求爷服下这药。”
云璃叹了口气将那药咽下,立刻急促的咳嗽起来,旬一上前给他顺了会气才见好一些。
见他费力的大口吸气,荣安冉皱着眉头,在宫里这几个时辰他是经历了什么?怎么就这副尊荣出来了?
待气息略微平稳他才开口道:“你在也好。”
他将旬一准备给他披上的斗篷递给了荣安冉,荣安冉看着那斗篷心里浮上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她一侧脸将斗篷推回去,语气染上几分僵硬:“我不冷······嗯···你用吧。”
旬一拿过那斗篷也不多话亲自给他披上,转身出去接过马夫手中的缰绳。
云璃拉紧了斗篷,伸手捂着胸口咳嗽几声,问道:“有什么要事?”
荣安冉摇头:“现在无事了。”
知道她是想让自己休息,扯着嘴角露出一抹苍白的笑,声音低沉:“你若无事,我有事。”
“不着急。”觉察他的气息越来越不稳,她蹙眉道。
云璃摇摇头:“我的时间不多了,咳咳······今日天明我便要返回北境,现在还有不到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这未免也太急了!荣安冉不解:“那皇上不是已经赐婚了吗?”
她本想开口问他们谋划的事情怎么办,可又觉得这么问未免太不近人情,改口说完又觉得这个时候提起婚事也是尴尬。扭头不自在的咳嗽一声。
云璃明白她真实的顾虑,不过既然扯到婚事,他强忍着心中的不适,撑着精神打趣:“我竟不知,你这么想嫁我为妻。”
摇摇晃晃、忽明忽暗的灯下他的面色苍白,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眉间掩不住的褶皱透露他此时真切的感受。
反驳的话到嘴边咽了回去,她一扭头现在这个时候不好与他争执,云璃见她别扭的模样嘴边的笑幅度大了一些,牵扯着他腹中的不适,痛的他忍不住的咳嗽,一滴血珠便从唇角滑落。
回过头的荣安冉有些紧张,他却不在意的用帕子擦掉,抵在唇边继续咳嗽,见他额上一溢出冷汗,荣安冉伸出手在他背上给他顺气。
这一身的伤他不说,她也不主动问,说起又有什么资格去关心他,他们不过是为了利益而聚,谈情就不专业了,并且会影响对事物的判断,她和云璃都是聪明人,为了彼此的利益,不会做这么不讨好的事情。
云璃回过气,看了眼马车外道:“丞相府的事情,我会留下旬一来帮你,荣辉的目的你我都清楚,不过他现在不会轻举妄动,大事不会发生,但你要心,他还会再派人来,有什么事情交给旬一。”
他说完略停顿,看着她认真思考的神情道:“陈葶棠这个义门陈的少主虽然表面无害,但你要防着他,他想要的远比你想的多。”
荣安冉挑眉看他,颇为不满,连自己和陈葶棠暗底下的往来都清楚,他这是······
“你调查我。”
听出她的不满云璃不予解释,其实说是调查不如说是保护,不过这种话说出来也是枉然。
荣安冉很快释然,暗笑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幼稚了,一场交易而已,自己不是也不相信他吗,要是自己有他的人脉肯定也会调查。
“陈葶棠的问题我会注意。”
马车骤停,荣安冉稳住云璃晃悠悠的身子,这时旬一进来不敢有迟疑,扶他下了马车,东方天边已经微微泛白,云璃回头看着荣安冉道:“让人送你回去,我不在······要照顾好自己。”
荣安冉见他要走忙道:“什么时候回来?”
云璃回过头望着北境的方向,回答道:“很快。”
荣安冉回到荣府门前,遇见准备整装待发的荣安邦,心中已经了然,只来得及道了句珍重,荣安邦便急匆匆的离开。
看着远去的大哥,荣安冉心中不免惆怅,这一去北境,不知道何时才能相见,他们不过皆是凡人,谁人能知明日的祸福。
一边的荣安奕拍拍她的头安慰道:“你也别太担心,现在天下还算太平,仗一时半会不会打起来。”
知道他是安慰,荣安冉点头应下,其实心中清楚的很,昨晚的寿诞上各方势力已经是暗流涌动,这天下安平不了多久。
树欲静而风不止,她得多为以后做打算才好。
旬一冷着脸看着面前坐在木椅上悠闲喝茶的荣安冉,喝茶的人不慌不忙,直饮尽一盏才幽幽开口:“云璃留你下来,你甘心?”
旬一不知她要做什么,便不回话,只是继续看她,示意她继续,荣安冉将茶盏放下,道:“你完全可以不用留下,云璃更需要你。”
旬一皱着眉头越发迷惑,他虽对这位未来王妃不了解,但当日王爷在荣府养伤的时候,他与其仅有过的几个照面之下也明白,这位可不是好说话好糊弄的主,今天是何用意?
荣安冉对旬一这种养在身边的亲卫多少有些了解,这种人生来是寸步不离主子的,如今云璃让他留在她身边,还不知这厮心里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