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突然的倒下让她一时摸不准头脑,正奇怪间只听得一声咳嗽,恍然回神,她怎么把他忘了。
果然半倚在门框上的男人一身雪白的中衣,俊逸的脸苍白如纸,细观之下唇不停的在抖动着,许是走动时撕裂了伤口,微微眯着眼睛看着她,目光一如既往的柔和。
荣安冉收回目光半蹲着身子,伸手将那人的面巾拉下,一张普通的脸,果然,不曾见过的生面孔。已经断了气,搜身后一无所获,线索也就断了。
将尸体放在原地不再过问,行至门边办扶着一直打量她的云璃回了房间,不管怎么说这一次是她帮了她。
无视头顶打量的目光,将他扶上榻,自行解开他的上衣,果不其然白色的纱布上已经染上鲜红的血迹,利落的给他换了纱布。
“方才多谢了。”
云璃靠在榻上脸色恢复了几分,笑道:“唇亡齿寒,不过,你一个刚进京的丫头,何人会对你下死手。”
谁?还用多猜吗,丞相府的人果然是等不了了,只是越是这样她就越是想查清楚原因,对一个丑丫头下这么狠的手,背后不为人知的秘密是什么?
门忽然被推开,旬一手里扯着一个黑衣人的衣领走了进来。忽然皱眉问道:“王爷您受伤了。”
对于血腥味他们太敏感。
云璃摆摆手指着被拖进来的人岔开话题道:“怎么回事?”’
旬一不在多问,将黑衣人推倒在地道:“属下方才回来,看到这人在墙角鬼鬼祟祟。王爷难道他们已经发现您了?”
“与王爷无关。”荣安冉接过话。
旬一冷冷的目光投来,话出口却是对着云璃:“王爷既然如此,这里也不能久留。”
他的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个荣家大姐绝对不是个泛泛之辈,虽然她掩饰的很好,但偶然间流露出来的戾气绝对不是假的,他做杀手这么些年,最熟悉的就是这种气场的人。他不想去猜一个大姐怎么会有这样的气场,不过,他不能将王爷置之险地。
荣安冉自然看得出旬一眼里对她的警惕与敌意,白纱下嘴角微微一动道:“我也觉得王爷不应该在这里久留。”
如果说她现在的处境危险的话,那这个云璃的现状也不会比她好到哪里去,两个身负不同秘密的人的确不适合凑在一起,到最后也不知道会是谁连累谁。
而且这个云璃绝对不是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简单,善于伪装自己的人最危险,她不想和这样的人扯上什么关系,有多远就躲开多远才是明智的选择。
与虎谋皮最后被吃掉的一定是谋皮之人,她现在还没有站稳脚跟,冒不得险。
云璃看着极力想与自己撇清关系的荣安冉,嘴角露出笑意,她似乎忘了她大哥的身份,这关系是这么好撇的清吗,说起来他也不过好奇,一个在庄子上长大的姐,怎么会有这么怪异的身手,方才的刺客武功可不低。
况且如果那段往事是真的那就复杂了。不过,想和他撇清关系,得看他愿不愿意。
旬一接收到云璃的示意,解开了那黑衣人的穴道,黑衣人一咬牙却被旬一眼疾手快的捏住了下巴,他们见惯了这种伎俩,怎么可能轻易上当。
荣安冉看了眼云璃,已经知道他七八分的意思,想要阻挡,可她没有这个立场,毕竟人是他们抓到的。
其实她若是真的开口,按照云璃的脾气也不会不买她面子,只是这个人情荣安冉不想欠。既不想欠人情也不想与他纠缠不清,一时间她站在那里什么都没有说。
云璃自然有自己的打算,现在抓住这个机会也不错,至少,他们可能会殊途同归。
这么一想云璃开口问道:“你受何人所派?”
黑衣人扭开不去看他,旬一冷冷一笑捏开他的嘴,从衣袖中拿出一个瓷,倒出一颗黑色的药丸塞进他的嘴里,手上一用力逼着他咽了下出。
“地狱之花,听过吧?”云璃说的云淡风轻。
黑衣人眼底露出一抹恐惧,推开旬一的手紧接着扣着喉咙想要吐出来。
旬一也不去阻止他,好似已经知道结局一般,其实黑衣人何尝不知道结局,他只本能的反应,像是不会游泳的人落水后抓住一根草,救命稻草,不过是徒劳无功、垂死挣扎罢了。
看着黑衣人恐怖的神情,即使荣安冉没有听过地狱之花,也能猜出那东西的的可怖。
云璃并不在意黑衣人的行为,靠在榻上假寐,旬一拿出毯子给他盖上,现在离天明还早,不着急。
许久云璃才悠悠开口:“院子里处理好了吗?”
旬一道:“已经处理好了。”
院子,院中的那具尸体吗?离的这么近,她怎么没有发觉有人来过?更何况是处理尸体这种大动作?云璃这个人她真的看不透,府外明明有大把丞相府派来的人在看守,为什么他的人能来去自如?
荣安冉压下心中的疑惑,继续看着那黑衣人的变化,虽然她已经猜出是丞相府的手笔,但免不了也希望从这人嘴里听到一些别的她不知道的事情,总归是有利可图的事情,她当然愿意去做。
很快那黑衣人有了反常的动静,他蜷缩这身体不停发抖,很快冷汗从额头流了下来,唇角哆哆嗦嗦,甚至出现夹杂着恐惧的叫声。
只是他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看那神情多半是动不了的,不然也不会战惊成这个样子,却一点动作都没有,荣安冉有些好奇云璃口中的地狱之花到底是什么样的东西,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