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刘婶那打听到,她的二哥荣安奕去京城赶考已经有些日子了,可却不见回来,不知会不会出事,毕竟京城的荣家现在是由老夫人白若凤掌管着,未必会给荣安奕好日子过。
云落自诩是个有恩报恩有怨报怨的人,想她也占据了荣安冉的身体,没道理不为荣安冉做些什么,至少在有能力的情况下护荣安冉的家人周全。
荣涟的尸体还停在庄子里,等着荣安奕回来送葬,至于她大哥荣安邦据说是投军去了北境。那里常年征战,已经好些日子没有收到荣安邦的家书,是生是死谁也说不准。至今连荣涟死去的消失都不知道该往哪里传。
就这么等了两天还不见荣安奕回来,荣安冉有些坐不住了:“手里没有?”
刘婶点头:“送信的说已经把家书送去了,姐你别担心,二少爷应该快回来了。”
荣安奕回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了,跟他一起回来的还有京城荣家的一个管事的,说是老夫人听说二爷去了,派人过来操持的。
那人一副耀武扬威的派头,看的荣安冉心里烧起了一把火。她爹再不济也是荣家的二老爷,虽然是庶出,可怎么说也没有只派个管事来糊弄的。白若凤做人倒是狠毒,人都死了还不放过。
荣安冉再看自己的二哥,年龄大约二十岁上下,眉清目秀的书生模样,儒雅的气质倒是和爹很像。想来是个不管事的书生,不然也不会让京城荣家这么给打发了,敢派个管事的过来。
这么一来也不难猜出,以前这一家四口的处境,竟然没有一个能挑起大梁的。不过现在换成她来了,可就没有那么好糊弄了。
荣安冉见到自家父亲的棺材更是眼泪汪汪,跪在棺材前一边哭,一边说:“爹,您一个人辛辛苦苦养育我们兄妹十几年,如今孩儿出了头,考上了状元该您享福的时候,您就这么抛下孩儿去了”
听他嘤嘤哭诉倒是让人觉得心酸,荣涟自从被打发到庄子上,和一般种田的农户也没多大差别,好不容易,辛辛苦苦养大了兄妹三人,却在苦尽甘来之时撒手人寰了,命运真是多舛。
擦干眼泪荣安奕才看到荣安冉额头的伤口,问道:“妹妹这是怎么了?”
荣安奕倒是心疼妹妹的,听刘婶说了事情的经过,再看到荣安冉头上的伤心疼的直跳脚,说吴家不懂规矩,没有礼数,怎么能把婚退了,这不是打他们家的脸吗!说着就要去理论。
荣安冉乐得被退婚,哪里会让他去,再者去了也不过是丢他荣家的脸。拦下怒火冲冲的二哥她心里倒是感动,这个平白得来的二哥,可见是真心疼自己,不免对他多些好感。
荣家派来的管事大约是碍于现在荣安奕的身份,倒也还算老实,每日里跟着他们一起吃糠咽菜的,脸上虽然老大不高兴,可却没敢说什么,这让荣安冉不免有些失望,本来想着抓住他些错处好好教训一顿,没想到他还算安分守己,让她一时找不到理由。
荣安奕回来的第三天便安排出殡的事情,毕竟天气热没有道理再多停留。这天一早荣安冉起了身,一身的白孝让她看起来纤尘不染,要说这荣安冉身材长得倒是好,凹凸有致,肤白胜雪,可坏就坏在右脸的脸颊上天生一块巴掌大的胎记,从下颚一直延伸到眼下,看着不免有些渗人。
说起来老夫人骂她是鬼女煞星,也多半是因为她脸上这块大的胎记。也因为这个原因荣安冉脸上总是遮着一块白纱。
荣涟的墓选在离庄子不远的山上,一行十几个人上了山,荣家派来的管事平日里过得太安逸,走到一半竟然要停下来歇息,荣安奕哪里会同意,脸色冷了几分:“出殡没有半路停下来的道理。”
管事的这些日子吃了不少苦,早就厌烦,想想自己是老夫人派来监视荣安奕、荣安冉两兄妹的,他何必惧于荣安奕的状元身份,荣家的大老爷可是当朝的丞相。不用怕做了状元的哥哥,更没有必要怕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丑女妹妹,这么一想他就壮起了胆子。
“又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人,哪里有这么多的规矩。”管家一脸不屑的嘀咕。
荣安冉皱了下眉,她的听力是受过训练的,比一般人灵敏不少,听到这话神情冷了几分,正愁找不到你的错,自己就送上门了。
荣安奕离管事的近自然也听到了,一时怒气:“混帐东西,你算什么,就敢在我爹面前说这样混帐的话。”
他是书生说话本就文气,即使是生气的很,可话骂的倒也不算难听。
荣安冉走到他身边:“二哥,别为了和个只会摇尾讨喜的狗奴才一般见识,而耽误了爹的大事。”
荣安奕压下心里的怒火,想着现在最要紧的是爹的事,便拂袖而去。管事的见了更是得意,就知道这两个落魄的不敢对他怎么样。
这一路还算是顺利,荣安冉看着棺材下了地,在心里暗暗起誓,她会照顾好两个哥哥,会让所有想要欺负他们的人都没有好下场,不管是谁,她发誓。
回去的路上荣安冉沉默着,走到半山腰远远的见到那个管事的坐在一个凉亭里歇息,她微眯着眼睛,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开始在算计了。
一个的管事的都敢这么嚣张,可想而知荣家对他们的态度。也能想到这些年荣家对他们的‘照顾’。
想着他们走到了凉亭处,荣安冉看了眼管事的,三十来岁,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样,想来是个不知节欲fēng_liú人。
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