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牢里阴暗潮湿,云沐橙缩在墙角,嘴角淤青,额头丝丝冒着冷汗。
一阵窸窸窣窣,锁链打开的声音,随后,狱官像是和谁说了句:“看完就赶紧走,上头盯得紧。”
“是是是。”是祥叔。
云沐橙努力睁开眼睛,“祥叔。”
祥叔快步走过去,在她的身前蹲下,见她衣服上条条血痕,心痛的想抹眼泪,这些年来,他已经将她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现今见她遭受这般罪,自然是难过。
“小姐,你这伤,他们竟然动用私刑。”祥叔气愤的说。
“祥叔。”云沐橙握着祥叔的手,自嘴角扯出一个笑:“没事,只是怕这次是在劫难逃了。”
“小姐,别泄气,我就算是拼了老命也会将你救出来的。我查过了,他们搜出来的那几批布是从靖安城运来的锦缎,是夜公子亲自押送来的,您说会不会。。。”
“不会的。”云沐橙知道他想的是什么,可她笃定夜熏不会害她。
记得她曾经怀疑过夜熏是通过不正常的途径将这些锦缎运送到勐国的,那日也印证过,想来问题应该是出在这上面,只是不知夜熏现在怎样,是不是和她一样身陷囹圄。
“家里怎么样?我大哥怎么样。”云沐橙担心她会连累云沐青。
“这。。。在你被抓的第二日,官府就收了云家的祖宅,连着书局一同被贴了封条,大公子来找过我,他想来看你,可是没有门路,担心波及诺城那边我便让他先去看顾着,他临走的时候还来求过我,让我无论如何都要将你救出来。
云沐橙欣慰的笑了,她没有看错人,云沐青确实是个重情义的人。
“我再去求一下付丞相,这里有一些伤药和一些吃的,你再忍两天。”祥叔从怀里拿出一个包袱递给她,这时狱官在外面催促着,祥叔又嘱咐了几句才几步一回头的离开了。
想通了事情的因由,云沐橙便横下了心,闭口不言,即便是用了刑,她依然一口咬定自己没有私通敌国,如此一来,罪名无法坐实,虽然身体上没少受罪,可起码还有一线生机。
祥叔来狱中接她的时候,她已经高烧三日,整个人像是在水里泡过的似的,失去了神智。
。。。。。。
“小姐,你醒了?”
云沐橙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小橘一张几乎要哭出来的脸立时出现在她的眼前。
“小姐,你醒了对不对,吓死我了,你终于醒了,你知道吗,你都昏睡了好几日了,我还以为你。。。。那些人太狠了,竟把你伤成这样。”说着,竟呜呜哭了起来。
云沐橙撑着身子费力的坐了起来。
青铜的香炉,青灰的帐子,是祥叔的家,她从那个阴暗的地方出来了。
这时,祥叔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见她醒了,开心的露出了笑容,面上的倦色也因着笑容淡了许多。
“祥叔,我是怎么出来的?”
祥叔走上前,在她的身后又垫了个枕头,说:“小姐,原本就诬告的罪名,抓不住实证,再加上付丞相出了面,他们自然是要放人的。”
“小姐,祥叔他。。”
“小橘。”祥叔打断小橘的话,没有让她说下去。
“祥叔,您让她说下去。”云沐橙说。
“小姐,祥叔用尽了他养老的钱才打通了关系,就连这宅子都做了抵押。”小橘抽泣的说道。
“小橘,别说了,小姐刚醒,就别给她添堵了。”祥叔呵斥道。
云沐橙的眼睛湿润了,“祥叔,是我连累了您。”
“小姐,可不能这么说,要不是您,我老头子不过就是个给人看田护林的人罢了,您对我那是有知遇之恩的,再者,你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就像我自己的孩子一样,哪能眼睁睁的看你受罪。来,先把药喝了。”
云沐橙擦擦眼泪,将药一口喝了下去。
“幸好顾钦宁气我将茯苓赶走,远游散心,否则说不定也是要受到牵连。”云沐橙轻轻笑着说。
祥叔点了点头,突然似想到了什么,问道:“你可是和轩辕宫有过过节?”
云沐橙想了想说:“不曾。”
“那就怪了,付丞相打听到这件事幕后的推手正是轩辕宫,可是这江湖大派怎会和我们平常生意人过不去,再说了,这轩辕宫这些年来声誉极高,不说远的,就说前些时候,东临之境你知道的吧,当年天朝都城,自覆灭后就成了三不管地段,匪患扰民,朝廷都鞭长莫及之处,还是那轩辕宫少主亲临平定的。不过,这江湖之事也是难说,他轩辕宫秘密产业极广,指不定我们挡了他们的哪条财路也说不准。”
云沐橙心中思量着祥叔的话,当下有了些想法,不过在这之前,身体还是要养一养的。
五日过后,小橘像往常一样去叫云沐橙起床,当她进门才发现云沐橙不在房间里,桌案上仅留一封信。
小橘看了信,顿时慌了神,大叫:“祥叔,祥叔,小姐走了。”
祥叔拿着信笺一目十行,懊恨的重重叹了一口气:“怪我那日不该跟她说轩辕宫的事,小姐怎会甘心辛苦打拼的家业一夜间化为乌有,东临之境现今由轩辕宫坐镇,她一定是去了那里。”
“小姐让我们去靖安城找楚公子,可我担心她一个人会有危险,我们要不要去追她回来?”小橘说。
祥叔想了片刻,摇了摇头:“也罢,小姐自小就是个有主意的人,倘若现在我们追上她,她也不见得能跟我们回来,我们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