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沐橙平静的将自己关在院子里三天没有出门,她没有再去追问父亲,母亲临死前那个眼神她知道母亲已经原谅了父亲,那她便更是没有理由去恨他了。
那日走得匆忙,小橘和云沐紫随后跟随马车往回赶,她也将暗卫留给了她们,算算时间,这两日也该到了。
重拾心情,她叫蕊儿为她准备了一身清凉的衣服,也该去布庄看看了。
祥和布庄还是一派忙碌,她呆了没多久就离开了,走在路上,突然听到一声马蹄嘶鸣,回头之际,一抹红色掠过眼底,她的身体一轻,还未来得及想明白已经被拦腰抱上了马背。
“夜熏?”云沐橙吃惊的看着他。
“别动,带你去个地方。”夜熏笑着朝她眨了眨眼睛。
“你不是已经回去了吗?”葬礼那日他也来吊唁过,顺便来辞行。
“舍不得你啊。”夜熏眉毛一挑,笑着说道。
“我看你是舍不得这里的百花楼吧。”云沐橙撇撇嘴。
夜熏听后哈哈大笑两声,“哪里没有个百花楼,有何不舍。”傻丫头,却只有这里才有一个你。他在心里默默的说。
小珑河途经勐都,上流引自慧静山,山涧瀑布飞流直下,形成一处亮丽的风景。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清爽气息,云沐橙多日来心中的压抑在此刻有了些许舒缓,水畔野花开的娇艳,她想起曾几何时,那片油菜花田他目光灼灼的看着她说:“倘若你遇到你钦慕的人,你也不嫁吗?”
“跟我说说念知吧。”云沐橙抬头看着夜熏,面上带着丝疲倦。
夜熏想了想,在她身旁坐了下来,目光看向远方,缓缓说道:“念知和阿颂是一起长大的,阿颂小的时候不喜说话,腼腆的很,义父担心他怯懦的性子以后不堪重任,所以对他比较严苛,念知的父亲曾经是义父同生死的兄弟,因为一次意外去世了,义父义母收养了她,对她像对待自己女儿一样,甚至玩笑话要让她长大嫁给阿颂,那时他们都还小,念知自小又长得漂亮,所以阿颂听到要将她许配给自己的时候,可是开心,但是念知却一口否决了,可能阿颂被她那一幅嫌弃的样子给彻底伤了心,自此便没再和她说过话,直到家中出现了状况,他们二人便失去了联系,至于那日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状况,我也不是很清楚。”
“我想过无数种可能,或许他就没有在那房间里,也或许他被什么牵绊住了,无法出来见我,可就算我想再多种可能性,事实是他根本没有来找过我。人们总是会对得不到的东西念念不忘,之于元颂,念知便是他得不到的,所以他在我和念知之间做了选择,而迫使他做出选择的或许恰恰是那日我对他说的话,道理我想的通,可我就是难过,很难过。”云沐橙蜷缩着,双手环膝,将头靠在膝上,眼泪不听使唤的往下流。
夜熏用手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见她流泪,心中隐隐有些酸楚,他轻柔的将她揽入他的怀中,由着她抓着他的衣襟将几日来的憋闷与伤心一股脑的释放出来。
不远处,元颂注视着水畔边相依偎的两人,泛白的嘴唇紧抿,印出一丝血迹,面上没有一丝血色,连日来不眠不休的赶路,他的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可此时眼前的一幕,愤恨与心痛交融,他的拳头紧握,胸前一阵疼,红色血迹印染开来,那日他醒来,念知说云沐橙背叛了他爱上了夜熏他还不相信,于是他顾不得身上的伤,马不停蹄的向着勐都赶,现在他却不得不去相信。
紧闭双眼,他平复了一下此时想去杀了夜熏的心,再睁眼时,愤怒化作悲伤,氤氲的雾气模糊了眼前他不想看到的一幕,转身间,那过往的曾经便也成了云烟,悲悲喜喜如梦似幻般化开、散去,却唯独在心里留下了痕迹。
夜熏看着元颂慢慢消失的背影,眼神黯了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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