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云亭问:
“所以,逸王相信顾弦。”
逸王抬眸望向莫云亭,眸光有些深沉:
“顾弦若那夜在太师府没有示好之举,母妃是不是要联合秦家、杨家来对付他?”
莫云亭抿了抿唇,道:
“端贵妃娘娘,也是为了王爷好……”
逸王摇头失笑,笑意中透着凉薄:
“顾弦自小与本王关系最要好,他不愿涉夺嫡之争,本王从未怪过他,也不想勉强于他,本王向来觉得,即使顾弦不愿帮我,也绝不会背叛我,可为何,你们一个个的都要非致他于死地不可?那些暗杀他的人,这么多年了,还没有杀够吗?若非他有过人之处,他早已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莫云亭不禁劝道:
“逸王,正是因为顾弦有过人之处,如果他不为我们所用,才不得不杀之啊,倘若顾弦真的支持临王或者秦家,这个风险,咱们冒不起,端贵妃就是知道您与顾弦的关系,所以很多事情才会瞒着王爷,可是王爷,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您绝不能犹豫心软。”
逸王冷笑:
“本王心软又有何用,你们该杀还不是照杀吗?”
那日在宫中,他无意见到他母妃与静贵妃在一块,他心中便已然清楚了,二十多年以来,母妃与静贵妃向来都是水火不容,可如今为了对付顾弦,却愿意放下多年恩怨把手言合。
顾弦那样聪明的一个人,自己能看透的事情,何况是他呢?所以顾弦,才不得不选择莫家吧。
逸王挥了挥手,示意让莫云亭退下,单手撑着额头,就那样一直瞧着窗外的湖面……
倾城醒来的时候,房中早没了顾弦的身影,她看了眼窗外,这船四周都是湖水,实在想不通顾弦是如何来去自如的。
申时,莫云亭亲自来叫倾城,将她带到三楼的船舫去了。
桌上摆着几道精致的点心,其中便有一道绿豆糕,倾城看着那绿豆糕,不禁又想起了莫依依,也更想起了顾弦说算计莫府一事,她忍不住朝正在作画的顾弦望去,待触及到他那凉薄如水的目光时,连忙又赶紧垂了下来,她敛了敛神,让自己千万不可胡思乱想。
船上这些人,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她稍有一慎,便有可能会引起别人的怀疑,甚至连累到顾弦,倾城想,她即使帮不到顾弦,也绝不能连累他,这样想时,她心中渐渐平复下来,双眸含笑走向一旁的莫云亭。
莫云亭让人将笔墨都准备好,又亲自为倾城铺了上好的宣纸,笑道:
“姑娘琴棋书画,样样技艺精湛,今日诗会,姑娘作一副画,再提首诗如何?”
倾城执起笔,望着那白白的宣纸略微沉吟,片刻后,她提笔在纸上开始洋洋洒洒地勾勒起来,她的画风有三分柔婉秀丽,又有三分洒脱不羁,更有三分轻狂肆意,明明是鲜明的不同风格,却被她融会贯通,丝毫没有违和感,反而十分的淋漓尽致。
莫云亭拍手赞叹:
“姑娘妙笔生花,云亭实在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