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姑娘可有什么不妥?”白衣在外面问道。
“没事,只是脚上起了水泡与鞋粘在了一起。”苏梓萱如实回答,毕竟年龄还小,又是第一次离开父母,言语间自然而然便带了一丝委曲。
门外沉默了一阵,又再说道:“姑娘不得硬扯,如果皮肉裂了便麻烦了,我去取把剪刀与姑娘将鞋剪开。”
不一会敲门声响,白衣在门外说道:“苏姑娘可方便,我进屋来?”
苏梓萱是修行之人,本没什么男女大防,再则脚上疼得厉害,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自是赶紧点头,应了一声。
白衣进了屋,将剪刀和药棉递给苏梓萱,苏樟萱接过将药水和棉花放在一边,手拿起剪刀便往小靴上剪去,反着手不小心一扯,又弄到了伤口,疼得眼泪直冒。
白衣并未出去,负手站在一旁看着不觉好笑,他从苏梓萱手中接过剪刀,说道:“我来帮你吧。”说罢从屋角拿过一张小凳子在苏梓萱面前坐下,伸手将苏梓萱的右脚握在手里。
“你?”苏梓萱毕竟是个黄花大姑娘,第一次被一个陌生的男人握住脚,不觉一惊,瞪着眼睛慌忙望向白衣。
白衣抬头给了苏梓萱一个善意的微笑,他温柔地说道:“我帮你剪。”边说边将苏梓萱的脚连带着沾满泥土的小靴子放到自己膝上,就着灯火,他提着剪刀麻利地剪开苏梓萱的靴口,不一会儿,那整个靴子便被剪成了几瓣,散在他膝上的白衣上。
“这里水泡破了,肉和鞋粘在了一起,撕开时可能会有一些痛,苏姑娘忍忍就好。”白衣说罢,取了棉花沾了些紫色的药水轻轻涂在粘连的地方,然后小心将那剪碎了的靴子撕下。稍稍有点刺痛,苏梓萱也能忍住。
白衣从水盆中拎干了毛巾,将苏梓萱的脚仔细地擦拭干净,又在灯下细细看了一会,然后说道:“苏姑娘的脚上还有好些水泡未曾破裂,得用银针挑了,上了药水过两日结痂就没事了。”
灯影下,苏梓萱看着白衣握着自己脚掌的手白皙纤长,银针轻挑,动作仔细而又认真,完全没有一点轻薄之色,低垂的眼帘上黑色的睫毛又细又长,在白得透明的脸上投下长长的阴影。苏梓萱心中莫名一动,脸渐渐红了起来。
弄完右脚,白衣依样又给苏梓萱医了左脚,然后抹上药水,缠上纱布将苏梓萱双脚放在床上,才大功告成般拍了下白衣上的泥土,温柔地说道:“苏姑娘这脚想是走不得路了,不如就在这里休息几日,等脚上的伤好了再走吧。过段时间山下小镇有集市,小九会去卖些药材,那时姑娘和她一起出门更为安全。”
苏梓萱点点头轻声应了,白衣便作了一揖,退了出去,顺手掩上了屋门。
想是太累了,这一夜苏梓萱睡得很好,待天明醒来,脚上已经不痛了。推开门,门前摆放着一双新的花布鞋子,苏梓萱心中甚是感动,穿着有些宽松,对苏梓萱那伤痕累累的脚却正好合适。她拖着布鞋走了出去,院子里白衣仍然是穿着一身白衣正在亭子里看书,听到声音回过头来,莞尔一笑,说道:“苏姑娘早,脚上可好些了?”
苏梓萱闻言,突然想起昨晚上白衣握着自己的脚的情景,不觉脸上一热,急忙低下头去,回答道:“好多了,谢谢白衣哥哥。”
“小九正在做早饭,一会就有吃的了。”白衣对苏梓萱笑笑,然后低下头继续看书。
苏梓萱一人站在屋檐下有点手足无措,这时小九从厨房里走了出来,端着三碗白米小粥放在院中的小亭里,招呼苏梓萱道:“苏姑娘起身了吗?快来喝粥。”
白粥熬得浓腻清甜,苏梓萱吃得极香,连喝了两碗,而白衣却吃得甚少,在小九的催促下勉强吃了一碗便不再吃了,将碗放在一边回了自己的房间。
吃过早饭,脚上又不能行走,苏梓萱只能坐在亭子中一个人无聊地看着那些花草,间隙闻到了一阵药香,他顺着药味寻到厨房,看见小九正扇着炉火煲着草药。
“是谁病了?”苏梓萱好奇地问道。
“白衣曾受过重伤,损了心脉,身体一直不好。”小九将头支在双膝上,慢慢地摇着扇子。
“治不好吗?”苏梓萱在一旁坐下问道。
“我们穷人家那里有那么多的好药去养,只能自己去山里挖,所以白衣的身体也就一直时好时坏,终不得痊愈。”小九轻叹。
“我家有许多上好的药材,不如小九姑娘带白衣哥哥跟我回玄天镜去,实在不行,我去央求丹阳师祖,他医术厉害,一定能治好白衣哥哥的病。”苏梓萱天真地说道。
小九的瞳子里闪过一丝亮光,脸上神色有些古怪,她随手给炉里加了些柴火,然后却又垂下头,说道:“白衣哥哥不会跟你走的,他说不想离开这里。”
“为什么呀?”苏梓萱追问,于是两个女孩便在厨房中聊了起来。
这一日里除了早晨在院中见过白衣后,苏梓萱一直没再看见白衣的身影,即便是午饭和晚饭也是小九端了去白衣的屋中,到了晚上苏梓萱回了自己的屋里,送药水和纱布来的也是小九。苏梓萱莫名有些失望,她拆了昨日白衣帮她缠上的纱布,脚上的伤都已结痂,被刺破的水泡也好了不少,于是自己抹上了药水,剪了干净的纱布缠了上去,缠着缠着不由得就想起了昨天夜里灯下的白衣也是这般握着自己的脚,将白色的纱布一圈一圈地绕在脚上,苏梓萱心神微微荡漾,十五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