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居是一家很偏僻的客栈,坐落在南方一个山明水秀却人烟稀少的小镇上,傍水而建,周围山林层层,清晨时客栈每每被水雾环绕,如流云萦缠,故取名为“流云居”。云朵赶到“流云居”时是五月初六,离无尘信上所说的日子还差两日,她便在“流云居”住了下来,也不去附近镇子游逛,只呆在客房中打坐炼气静待无尘来接。为免错过,当晚入睡前还特意报了自己的名字,交待客栈老板如果有人来寻,无论多晚,一定要来通知自己。
一夜无事,第二日天才刚亮,便听到客栈的老板前来敲门,说是有人来找正在后院里等着,云朵兴奋得从床上一跃而起,简单涮洗了一番,便急冲冲地奔了出去。流云居的后院不大,布置得十分清雅,因为挑栏建在溪流之上,所以院中的晨雾如流云一般在亭阁间缓缓飘浮流淌,看不太真切眼前的风景。云朵耳里只听到流水潺潺之声,临栏处,一个身着蓝袍的男子站在溪流边上,双手负于身后,正看着层林尽染的云雾出神。
“师父!”云朵高兴地唤道,一颗小心脏激动得“砰砰”直跳。
那男子闻声转过头来,却不是无尘。他年纪看上去要比无尘略大一些,身形也不如无尘健硕高大,不过长得却是眉目清秀,风骨神隽。那人对云朵微微一笑,双手向前抱手一揖说道:“桥松见过云朵师妹。”
“师妹?”云朵望向桥松,脸上明显有些失望地问道:“无尘道长怎么没来?”
“无尘师叔在南海有事耽搁了,一时半会回不来,前日他传讯与我,让我来接云师妹回玄天镜。”桥松回答道。
“哦。”云朵轻轻地应了一声,好在随身的东西不多,只带了一个小小的包袱,于是云朵回房拎了便跟着桥松离开了“流云居”。
“云师妹进展好快,听无尘师叔说过,一年前师妹还未成修道,如今才刚满一年,师妹便已开悟,而且进入炼气阶段,想必不出几年便可筑基了。”桥松边走边打量着云朵,毫不掩饰眼中赞许之意。
云朵心知肚明自己可不是什么修行天才,不过是吞食了金蛇郎君妖丹的缘故所以才会进展神速,她尴尬地笑了笑,然后问道:“桥松师兄是怎样知道我的修为的?”
桥松笑笑,说道:“只要修为比你高一个阶层以上的人都能看出来。”
“那师兄是什么修为?”对于这些修行的知识,云朵的脑袋里是一片空白,她偷偷地打量了桥松半天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直接问道。
“金丹期。”桥松很坦白。
“金丹期是什么?”云朵再问。
桥松一愣,这才明白敢情眼前这姑娘对于道术来说可谓是一窍不通,于是便将修行的一些简单知识说与云朵听。这时候云朵才大致明白原来修道分为六个阶段,最初为开悟,然后依次是炼气、筑基、金丹、元婴、化神,而自己不过只是刚刚跨入修行界的大门。
“那我师父是什么修为境界?”云朵好奇心起。
“无尘师叔也是金丹期。”桥松笑着回答。
“才金丹期呀?”云朵惊讶地说道。
“呵呵,无尘师叔已是玄天镜最厉害的人了,二十五岁便聚得了金丹,其他人要修到金丹期少则几十年多则上百年,玄天镜中能聚成金丹的也就几人而已,屈指可数。”桥松和云朵边走边聊,不多久穿过树林,一片蔚蓝的湖水出现在眼前,那湖清澈透明,无波无纹,象一面巨大的镜子倒映着岸上的桃红柳绿和蓝天白云。
“真漂亮!”云朵站在湖边赞叹道。
桥松对云朵微微笑道:“这叫镜面湖,进去便是玄天镜了。”说罢抬脚向湖中走去,身影一闪便整个人没入湖水之中,云朵吓了一跳,心想这师兄怎么走路不带眼睛,就这么也能掉湖里?她正要上前去拉,却发现人已消失得无影无踪,连水花都没溅起一滴。
“桥松师兄?”云朵回过头去四处张望,哪里还找得见桥松的身影,正犹疑间,水中传来桥松的声音,唤道:“云朵师妹还不随我进来?”
“进去,怎么进呀?门都没有一个,难道是要跳进湖里?”云朵低头看那湖水深不见底,她可不敢直接往下跳,于是趴在湖边试着将手伸入湖中,当手指穿透湖水时,指尖并未有任何阻力,她正心中疑惑是否跟着跳下去时,手指一紧被桥松在另一头握住,一把拉了下去。云朵吓得一声惊叫,睁眼再看时,身后依然是水平如镜的湖水,而眼前却是山恋叠翠,溪瀑纵横,奇山俊岭高耸入云,竟然是与刚才完全不同的景象!
桥松见云朵一脸呆萌的样子有些好笑,于是解释道:“这里就是玄天镜了,那湖便是入口,乃是祖师爷当年用镜像之术所设,湖内湖外两重天。”
入得玄天镜后,桥松便招出了飞剑,带着云朵向山中飞去,这玄天镜与外界果真不一样,不仅山水奇秀,风光绮丽,而且山间云雾飘渺,长满了奇花异草,还有许多飞禽走兽出没其中。云朵正看得目不暇接,突然远处一道白光于山间划过,须臾间便到了眼前,一名道骨仙风的男子御剑而来,见到桥松后剑光一顿,停在半空中,向桥松欠身一揖,恭声唤道:“桥松师叔好。”
桥松并未停下飞行,只向他微微点头便擦身而过。云朵见了,心头猛然一跳想起一件事来,她站在桥松身后委婉地问道:“桥松师兄在玄天镜中辈分很高吗?”
桥松呵呵一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