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袁雨潇独自细细把金道通的话回想,也有其道理,他与孟坚从来没有交往,果然犯不着多事,而且他也未必有什么好办法,那天不过也是图个嘴巴痛快罢了。也许今天是有别的事情找他。
不管怎么样,袁雨潇坚信一点,凡事不抱希望,就不至于会有失望,这么一想也就慢慢淡了念头,心思又转到于晓鹭的事情上去,算着她明天就该接到信了,看到他急怒攻心的信,她会是什么反应?会回信吗?如果回信又会说些什么……
第二天跑完市场,一边心里急急地想回分局见到孟坚,一边又怕进了分局冤家路窄碰到那个女人,正不知该当如何,今天一直没怎么说话的金道通突然说“等会你在局外面等,我先去看看那女人来没来,如果没来,我帮你找到孟坚再出来喊你!”
袁雨潇也不知该怎么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金道通进入分局后,袁雨潇站在传达室门口,百无聊赖,明知他的信应该还没到达于晓鹭手上,却按捺不住想要去传达室翻信件的冲动,正在那里抓耳挠腮的,车铃声一响,邮递员来了。他心念一动,赶紧说,我帮你把东西带进去吧。邮递员望他一眼,递过一大叠看报纸信件,一声车铃,又远去了,竟是一个谢字也没有,他自然也不在意,拿过报纸信件就打算翻看,巧在还没开始翻,最上面一封信竟然就是他的,一看字迹,太熟悉了,正是于晓鹭的!
他那一声心跳像雷声滚过,从时间上说,于晓鹭这肯定不是对他去信的回复,而只能是紧跟她上一封信而来的!
难道她上一封信只是开一个玩笑,这一封信是来开释上一个玩笑的?
这么一想,马上追悔莫及,自己昨天的信实在过激了……
当然,补救还是来得及的!赶紧再写一封信!
他支好单车,把其他报纸信件从传达室窗户往里塞,心情一急切,洒了一地,只好拣起来整理好,卷巴卷巴,小心翼翼地塞。这一刻他竟然想不到,有这个时间,直接进入传达室放在桌上,省事得多。
好不容易做完这件事,这才细心地用指甲钳剪开信封小小一角,正想探进钥匙裁开封口,金道通却已经来到他身边,“快进去吧,没有敌情,孟坚在二楼!”
他心中一松,觉得今天这一刻似乎突然一切都很顺气如心,意外地收到于晓鹭的信,不想见的人不在,想见的人正好在……现在只能先暂时把信收进放税票的皮夹,锁好了车,便准备上楼,金道通轻轻说,“我就不陪你了,要出去有点事,希望孟坚真是如你所想的那样,有了办法解决你的问题,你早日轻装上阵,我们下一段又会有新工作要做了!”
袁雨潇一切尽在不言中地捅捅金道通的肩膀,就带着满满一怀希望迫不及待地上楼。
二楼大办公室空空荡荡的,股室内勤张佳玲正在清理缴款书——她似乎总有忙不完的事。另一则窗户旁边,孟坚翘着二郎腿坐着晒太阳,看到袁雨潇时,轻轻一笑,“刚才金道通在门口探了一下头就走了,我就算着你该来了!”
袁雨潇看着他那自鸣得意的样子,若在平时,怕不要讥刺他两句才舒服,现在却突然感觉自己抱的那个希望成倍在扩大,人还在门口,心已经蹦到那一边的窗前。
“怎么样?请我的客吧!”孟坚依然好整以暇地坐着,袁雨潇这回算是把这个信息全接收到了,“行啊!”他的话跟着就出去了,人也跟着这话一下子窜到孟坚面前,孟坚依然稳稳坐着,仰头望着他,“你的事情已经解决了!今晚到我家来,跟我一起去李芳家——记得买些礼物!”
虽然昨天就想到有可能是这个事情,现在孟坚这么干脆轻松地一说,反而让袁雨潇觉得难以置信,他做足了不想让自己失望的准备的,自然就紧紧地叮着问:“真的假的啊?”孟坚翻起白眼瞥他一下:“你真啰嗦!晚上见!不信就莫来!”说着起身扬长而去,依然是头也不回。
“来!肯定来!”袁雨潇哪里还敢多讲一句,看看那边的张佳玲,她正捂嘴窃笑,要在平时定会窘得不可开交,不过此时心里装满了喜悦,其他感觉是插针不进了。他几乎是一步一跃地下楼,现在他肯定是无心上班了,院子里扫几眼没看到金道通的车,估计他又为什么“新工作”去忙了,多自己一个不多,少自己一个不少,况且也没办法联系他,估计金道通也给他放了假了,所以骑了车就出去买礼物。
依袁雨潇凡事都不乐观的性格,应该会对这个事七上八下地想的,但不知为何他今天却破天荒地极其相信着孟坚,也许他现在太需要一剂强心针了。
他买了一些点心水果之类提回家时,却发现父亲居然已经下班回家了,难得的这么早!
父亲正打开一个纸包装箱中,那里面有一台电视机!
家里买电视机了!
看到他回来,父亲就得意洋洋地说:“我今天请了假去买了这个,帮我抬到桌上去!飞跃牌!十四寸!”
家里要置这样的大件,父亲竟一直没说,大约是准备给大家一点惊喜了。
袁雨潇早几天在电视报上看到的节目预告,今天晚上有《群星璀璨电视歌会》,都是胡松华,李谷一,蒋大为等名角,他牢牢地记着了这个,本来打算去邻居家看的,没想到今天家里买了电视,看到电视他突然便想起了节目预告,这回本来应该是可以在家看了,偏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