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李瑶似笑非笑的眼神看过来,信武候意识到自个的情绪过于激动了,他有些心虚地笑了笑。
“小郡主,咱们都是亲戚,这关系哪能说断就断的,你不能因为玉莲一个人犯错,就连带着连姨婆姨公都不认了吧?”信武候腆着脸道。
李瑶冷笑了一声:“今日的宴会对我来说有多重要,姨公不会不知道吧?可小姨婆今日一来便跟人打架,玉莲表姨还偷我屋里的东西,姨公一家这般做事,哪里有一点亲戚的样子?这样的亲戚,不要也罢。”
信武候闻言忙道:“你小姨婆跟人打架,那不也为了小郡主出气吗?”
说到这事,信武候还有些生气呢。
上午之时鲁淑芬明明是为了李瑶才跟人打起来的,如今信武候看李瑶还是个十分聪明难搞的,一点不像寻常的七岁小孩懵懂无知,所以不可能不知道鲁淑芬是为了讨好她,才跟关智明打起来的。
那只能说明李瑶上午在前厅之时,是在装糊涂,故意装作不知二人为何打架,着实是狡猾了些。
李瑶一双黑亮的眸子如同看透了人心一般,她语气平静道:“是为了我出气,还是有旁的目的,信武候该心知肚明才是,若是人人打着为我好的旗号便可为非作歹,那我这个郡主当的岂不成了罪孽?”
见信武候似想反驳,李瑶扬手打断了信武候,继续道:“我如今并非是在同信武候商量,我只给你两个选择。”
说着,李瑶比出一根手指,“其一,我李家把玉莲小姐扭送官府,定了玉莲小姐盗窃御赐宝物之罪,然后我李家再对外宣称,同你信武候府老死不再来往。”
接着李瑶又比出两根手指,“其二,今日玉莲小姐亲笔写下认罪书并画押,日后信武候府再也不要出现在我李家。我只给你半炷香时间,若是你没有做出选择,我将默认你是选了第一条。”
信武候听着李瑶清脆的声音,脸色是越来越黑,他见李瑶的态度相当坚决,又转头看向关馨月,却见关馨月也神情冷漠地看着他。
他知道,他今日同李家怕是没有再能商量的余地了。
李瑶说是给了他两个选择,其实也仅仅给了他一个选择而已。
若是他今日不按照李瑶说的,让他闺女写下认罪书画押,并答应日后再不进大将军府的大门,那李瑶只能施行强制手段,宁愿损了一点不顾念亲情的名声,也要让他信武候府万劫不复。
信武候府如今虽落魄至此,可外头的一些小门小户和商贾依旧对他信武候府奉承,这多半亏了信武候府还有李家这门亲戚。
若是今日李家当真把夏玉莲给扭送官府,又对外宣称再不同他们信武候府来往,那日后就算那些小门小户和商贾,恐怕也会对信武候府嗤之以鼻,到时候他信武候的境地才当真是举步维艰。
相反若是他乖乖选择了第二条,虽也十分憋屈,可李家也算留了一丝颜面给信武候府,旁人不知他信武候府同李家断了关系,他倒还能利用李家的名头方便办一些事。
这般一想,信武候气得双唇直发抖,他没想到李瑶竟能逼他至此,逼他不得不顺了李瑶的意,同时心中也恼上了夏玉莲。
若不是夏玉莲干了这种蠢事,何至于让李瑶抓到这么大的把柄来胁迫他!
李瑶的身子站得直直的,她双手交握放至腹下,眼帘低垂,静静地等着信武候的答复,似也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