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是团团开心的笑声,安以绣尽量不去看墨子鲮的脸,低着头走到摇床边,伸出一根手指在团团眼前晃了晃,团团看到熟悉的人,更是笑的开怀,张开一双小手找安以绣要抱抱。
安以绣自然无法拒绝团团,将他从摇床里抱出来,轻轻的哄着他。
想到那天沐渊鸿将匕首搁在团团的小脖子上,她急忙一手托着团团的小屁股,一手轻轻拨开团团的衣领。
团团的脖颈处白白嫩嫩,并没有任何伤痕,就连一番浅浅的划痕也没有,她这才放下心来。
还好,还好,团团没事。
团团觉得安以绣在和他玩闹,小手抓着安以绣的衣襟,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小缝,小嘴里还接连着吐出白色的小泡泡,不一会儿就从嘴角流到脖子。
在安以绣动作之前,墨子鲮先一步拿过帕子擦去团团的口水。
安以绣看向墨子鲮,他的眼神深邃看着她。
她厌恶的撇开眼睛,抱着团团后退几步。
一下午的时间,安以绣都在云深殿和团团玩闹,但团团到底是小孩子,不消一会儿就困的直打哈欠,小手紧紧的抓着安以绣的衣襟,一颗小脑袋靠在她胸前,闭着眼,不一会儿居然打起了小呼噜。
安以绣不敢吵醒团团,就这样抱着他。
墨子鲮看到安以绣一动不动得坐在椅子上,离他极远,他只觉得心中又是一阵躁动,大步来到安以绣面前,身子前倾靠近安以绣:“你这么怕我么?”
安以绣目光冷冷看着他:“墨子鲮,你要做什么。”
墨子鲮看着安以绣的眸子,干净清澈,还带着一丝没有掩饰的疏离厌恶,只觉得心头像是压了一颗重重的石头,让他喘不过气来。
“绣绣,我不会伤害你,你为什么要这样看我?”
听到墨子鲮有些祈求的声音,安以绣心思并不为知动容,抱紧团团紧紧靠在墙上,目光冰冷与墨子鲮对视,害怕吵醒团团,她声音极低的质问:“不会伤害我?你让我和我夫君分离就是伤害我,墨子鲮,你是个自私的人,为了满足自己的一己私欲,蛮横的拆散我和我夫君,你觉得你有多高尚?”
墨子鲮面无表情的听安以绣说了这么一大通话,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面色那般坦然,等到安以绣不再说话时,他才接话道:“是,你没有说错,我从来就是一个自私的小人,我想掌控北魏,所以亲手杀死了我的父皇,对了,那天你也在我身边,那你应该也记得那一天,我喜欢你,所以,我要把你囚禁在我身边,这也没错,我能给你比沐渊白能给你更好的一切,我比他更爱你,除了这江山,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听到他最后一句话,安以绣低声笑了起来:“这就是你和他的区别,他虽然只是王爷,但你知道么,只要他想,他就能成为西凉的王,但是,他为了我,为了我们能生活的更加自由自在,他放弃了原本属于他的江山,只做一个闲散王爷。”
安以绣顿了一下,接着说:“而你,却对我说,除了江山,可以给我我想要的一切,若我告诉你,想要的就是那个江山,你的北魏,你能将北魏给我挥霍么?你可以做到么?”
安以绣一连串反问让墨子鲮哑口无言,她笑了一下道:“所以说,你不是真的喜欢我,你对我也没有那么深的感情,从始至终我和你也没有什么交集,你只是喜欢你得不到的东西,用来满足你可笑的野心,以此来弥补你以前悲惨的人生。”
墨子鲮看安以绣笑的甜甜,连连摇头反驳:“不是。”
安以绣挑着眉问他:“好,你说不是,那你把北魏的皇位交给我做,你同意么?”
墨子鲮闭上眼,这才沉声道:“你困了,来人,将绣妃送回寝殿。”
守在殿外的李公公听到墨子鲮的声音,在外面应了一声急忙弓着身子有请安以绣出去:“绣妃,您累了,便跟奴才回去吧?”
安以绣顺势抱着团团离开,却被墨子鲮发现她的动作:“小李子,将团团给朕留下。”
李公公看到安以绣抱紧襁褓的孩子退了一步,只觉得自己这个下人难做,向安以绣伸手道:“绣妃,您就将小……小皇子给奴才吧。”
李公公斟酌了好一会儿,才想出小皇子这么一词,毕竟如今的北平王妃已经是皇上口中的绣妃,那她的孩子自然也应该用小皇子来称呼。
听到李公公这么说,墨子鲮很明显,极为满意的点了点头:“嗯。”
安以绣气极反笑,心中是一万个草泥马,但她知道,此时她没有必要和墨子鲮再次纠结团团的身份。
看了一眼外面百人的守卫,安以绣轻轻亲了亲团团的额头。
团团,娘亲现在没有能力带你离开,只能先委屈你待在这儿,等着娘亲带你回北平找你爹爹。
见安以绣如此顺从的留下团团,李公公如释重负的叹了一口气,伸手拿袖子在自己的额头上擦了一把虚汗,冲安以绣陪着笑脸说:“绣妃,那个您……您跟奴才回去吧。”
安以绣最后深深看了墨子鲮一眼,转身离开。
她今天和墨子鲮说了很多话,但愿那些话能让墨子鲮扪心自问,让他好好的想一想他到底对她是什么样的感情。
只要他想明白,她对他就是无足轻重的一个人,那样她才有机会带着团团回北平。
等安以绣离开,墨子鲮坐在椅子上许久都没有动作。
天色渐沉,又到了晚膳时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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