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幼安一看何灵挑的树,“何姑娘,那个梦可能有些难的……还是……”
韦远按了一下朱幼安的手,摇了摇头,朱幼安想了想,“好吧,你选就是了。”
朱幼安、韦远和陈晓峰都没有教过自己怎么开启梦境之门,但是自从朱幼安教会自己怎么运用珠串的力量之后,何灵触类旁通地意识到,迷途中的所有机关应该都是跟珠串中的力量有关的。
这么一想,何灵静下心来,集中精神,珠串中的力量跳跃在自己的手掌上,这是她从前看不到的力量,现在自己居然可以运用了。
何灵将微微泛红的手掌放在那棵斑驳的大树上,只觉得手掌触摸之处,似乎有些回应。闭上眼睛,默默祈祷,“开门,开门。”
忽然眼前一亮,门开了,何灵一脚踏进了梦境。
何灵只觉得自己浑身乏力,嗓子里全是沙土的感觉。眼睛火辣辣的痛,又睁不开,鼻子被一种粗砺的织物摩擦着,有些刺痛又有些痒。
周围还有呼呼吹过的风声,似乎又有些窸窣的脚步声,又有些爬行的声音。
何灵不知道自己进了个什么梦,但是从身体的反应来看,大概这具身体是病了。何灵头昏脑胀地提不起精神,心里却是清清楚楚,没错了,果然是自己选的梦,身份一定不好。
如果有机会,得想办法换掉这个身份,想都不用想,肯定不占优势的。
如果自己运气背起来,说不定没遇到朱幼安、韦远等人,或者没见到梦主就死掉了,那才是倒了大霉呢。
何灵一动不动地躺了很久,也没个人来照顾一下自己,这身份得多不受待见啊?就算要换身份,也得把身体养好了,不然换不了身份,就得在梦境中游离了。
嗓子里沙土的感觉越来越难受,好像烧了一把火。不知道周围的情况,何灵轻轻地清了下嗓子,从嗓子里逸出一声低沉而沙哑的声音,“水……水……”
没人回应。
不会吧,刚进来就要挂掉?何灵对自己的新身份一点信心都没有了,谁知道是个什么倒霉蛋啊。
先闭上眼睛休息一下,等缓过劲来,再想想怎么办。
不知过了多久,有个沙哑的女声在自己耳边轻轻喊道,“小泥巴,来,喝水。”
说完,有个温暖的怀抱将自己抱了起来,靠在她的胸前,有一个冰冷的草质水杯口塞进了自己嘴里。
何灵嗓子早就烧坏了,听到有水,赶紧张嘴“咕嘟咕嘟”喝了两口。
这两口水一喝下去,何灵立刻咳嗽起来。
这是生水啊,还是没烧过的生水,里面还有沙粒的感觉,喝下去更糟糕啊。
沙哑的女生在何灵胸前抚了抚,“慢点喝,慢点喝,没事的,小泥巴,有水了,咱们有救了。”
本来还只是预测自己比较倒霉的何灵,听到这句话心都凉了。
有水了……有救了?
看来自己这次的身份更糟糕了,还不知道遭的什么难呢。
而且,听听自己的名字,小泥巴……好接地气啊。
沙哑女生又把冰冷的草质水杯口塞进何灵嘴里,“小泥巴,再喝一点,喝一点就没那么饿了。再等一会儿,咱们得赶紧走了,不然等天亮了,人太多目标太大,咱们赶不到城外。”
这一次何灵的心彻底凉透了,喝水就没那么饿了……人多目标大赶不到城外……这是闹饥荒啊?
怪不得浑身乏力软绵绵的呢,这到底是饿了多少天了?
糟糕,自己从来没遇到过这种大难,怎么活下去?
“咕嘟咕嘟”,何灵又灌下两口沙粒的生水,先活下来再说吧。
沙哑女声在何灵脸上拍了拍,“小泥巴,快醒来,走啦。”一点没手下留情。
何灵被打得有些懵,抬手揉了揉眼睛,勉强睁开眼睛。
眼前一个满脸黑灰的……女子?
眼前这人包着块灰扑扑看不清原本颜色的头巾,脸上全是黑灰,脏得这么彻底,应该是特意抹上去的。
身上是藏青……或者藏蓝……反正已经看不出原本颜色的大袄子,袄子上尘土、黑印、补丁又补丁。
肩上搭着一个脏兮兮的布兜,腰间缠着一条粗草绳,草绳上挂着些布条。
腿上同样是一条看不出原本颜色的棉裤,同样的尘土、黑印、补丁又补丁。
脚上还有一圈圈绑腿,绑腿上插着一圈脏得看不出颜色的袋子。
也不知道是穿得太多还是身材魁梧,何灵一眼之下没能看出对方是个女子。
但从方才那沙哑的声音可以判断,应该是个女子。而且,她有一双极美的大眼睛,黑白分明,目光炯炯。
虽然只看得到她的一双眼睛,何灵还是能感觉到这是个善良又能干的女子。
再看看自己……小孩儿?
这次自己又是个孩子……何灵心底叹了口气,也许上一个梦真的怪不着陈晓峰吧,毕竟五个人,只有她的身份最糟糕,遭遇也最闹心。
怪不得这黑灰女子叫自己小泥巴啊,浑身灰扑扑脏兮兮。
何灵还说别人身上的衣物看不出原本的颜色,自己身上的更脏,脏得都起了一层厚厚的垢,岂止是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不用说了,脸上肯定更脏,估计这黑灰女子也不一定知道自己是男是女了。
抬起手一看,好家伙,这双手……得有半年没洗过吧?也是腻着厚厚一层泥垢,似乎一举一动间都在掉渣土。
是了,叫小泥巴是没错的,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