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真的是他自己掐死了自己?
一个人能自己掐死自己,放在以前,打死我都是不信的,就像徐凌曾经跟我说过的那样,死亡并不是一个瞬间,它是一个过程,你在这个过程里会逐渐感觉到死亡的『逼』近,感觉到呼吸渐渐困难,最终身体失去控制,呼吸停止。
很少有人能在这个过程里不因为死亡气息的『逼』近而感到害怕。
但此时我联想起了少女被活埋的场景,在那漫长的过程当中,就连我这个远在千里之外的旁观者都觉得呼吸困难,但少女却始终保持着平静,迎接死亡的来临。
跟这个自己用力掐死自己的车主何其相像!
当天晚上,我从王秋月嘴里得知了车祸的最新进展,最终扛不住刚从昏『迷』中醒过来的身体,在说话过程中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过来感觉神清气爽,要不是身体一动就剧痛的伤口提醒着我是个受伤的病人,我觉得我能立即下床绕着医院跑三圈。
我本来想醒过来后就去看林义,最终被医生和王秋月联手镇压,王秋月说她十分钟前去林义的病房看过,林义虽然还没醒,但情况在好转,那边有叶焕程在看着,我现在应该按照医生的要求去再做一个脑部检查。
我一想,觉得王秋月说得是对的,再说也确实抗争不过,只好坐在轮椅上被王秋月推到检查室。
做完检查又被推到主治医生的办公室,片子早已经到了医生的电脑,他仔细地查看过后问了我一些问题,譬如有没有感到头晕,有没有恶心想吐的感觉,睡觉的时候有没有自己在晕车的感觉,我一一回答没有。
等检查了一圈又被推回病房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一点了,我要求去看林义,这一回王秋月没有反对,推着我去了林义的病房。
原来跟我的病房只隔了两间。
王秋月推开门,坐在林义病床旁边的徐凌转过头来,看到我眼睛一亮,我正想说话,就见她竖起手指抵在唇边,示意我小声点。
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我发现叶焕程正合衣躺在隔壁病床上,眼底一片浓重的青黑,睡得正熟。
徐凌轻声道:“早上八点我赶过来接班,他才睡过去的。”
我忙点头。
徐凌又小声问我:“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曲起右臂紧绷肌肉做孔武有力状,笑道:“很好,可以直接出院去抓人了。”
王秋月白了我一眼,说:“你省省吧。”
担心吵醒叶焕程,我们压低了嗓子小声交流了两句就离开了林义的病房,等重新回到自己的病房后,我把手一伸,示意王秋月把笔记本电脑给我,我要看自己当时的车祸画面。
王秋月知道拗不过我,再加上医生说我没什么大事,身上的伤口都是擦伤,她也就从善如流地替我打开了笔记本。
我被王秋月伺候着调整了病床的角度,舒舒服服地靠在床上,看着开始播放的视频。
当时我在车子当中,整个人全神贯注地驾驶着车子,知道自己身处极度危险的境地,一个不小心就会落得个车毁人亡的下场,现在看视频,才知道原来情况比我想得要严峻得多。
画面中两辆白『色』车子在车流中追逐着,越野车在前,广本飞度在后,后者虽然是一辆排量只有1.4的车子,但速度一点也不慢,紧紧地咬在越野车的后面。
“他是真的不要命啊……”我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
飞度和我的越野车的排量不同,瞬间加速度也完全比不上,但我当时心里有顾忌,穿梭在车流中的时候会下意识地避开其他车辆,以免殃及无辜。
但广本就一点也没这样的顾虑,它始终保持着高速的行驶状态,好几次都擦到了其他的车子,甚至有一次我看到了广本的车由于擦碰,整个车头转了九十度的弯,但它迅速调转车头,再一次追了上来。
直到我被红『色』大货车『逼』停,狠狠地撞上了栏杆,下一秒,白『色』广本用力怼上了越野车的车屁股,车头往里凹陷。
我看到了红『色』大货车降下的车窗里伸出一只手,比了个中指。
原来我昏『迷』前并没有看错……
“你看这些。”王秋月点开另一个文件夹,这是红『色』大货车的相关监控视频,可以看到司机穿着臃肿肥大的衣服,头上戴着帽子,帽檐压得很低,脸上戴着口罩,阴影笼罩着唯一『露』在外面的双眼,根本看不到长相。
我撞车,货车司机比中指示威后扬长而去,我翻来覆去地重复播放货车的相关视频,试图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当视频画面中再一次出现司机比中指的手时,我的目光落到他的手上,指甲上一点红『色』痕迹让我心里一动,手指立刻反『射』『性』按下空格键,画面静止。
王秋月立刻靠过来问我:“发现什么了?”
我截图后放大,论技术我当然不如秦渊,但一些简单的锐化我还是会的,『操』纵着鼠标叫司机伸出窗外的手不停地放大,我指着放大后有点模糊失真的指甲问道:“你觉得这是什么?”
王秋月靠近电脑屏幕仔细查看,良久后不确定地开口:“红『色』的……在指甲上……奇怪,怎么有点像指甲油。”
我点头:“确实像指甲油,这个视频技术有吧?”得到王秋月肯定的回答后,我说:“请技术科的同事帮忙处理一下这个画面,尽量清晰,我想确定一下这到底是不是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