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山之主金虿恣意妄为藐视律法,残害数千修士,罪行人神共愤,现剥夺原山主资格,金家子弟百年内不得录用。异域大学士陈灵平叛有功,救援得当,赐封正九品仁勇校尉,领五百灵石月俸。
此圣旨一出,金家子弟甚至是金玉满堂中的小厮掌柜们均都暗中松了口气,他们知道这一定是圣主顾念金大掌柜以往的功绩,才没有重罚金家,乃至株连他们这些替金家卖命的伙计与长工。
但细细想来,原本能与三大家族比肩的金家竟突然落到如此田地,未免让人唏嘘扼腕,往后这金玉满堂的生意怕也是不太好做了。
而比起金玉满堂一落千丈的人气和众小厮掌柜愁云惨淡的面容来,国教正宗正对面新开的铺子却是人满为患,喜气洋洋。
虽然众人根本看不懂这铺子的招牌上写着“huajipizi”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那牌子下面一个“圆嘟嘟的脸蛋,斜视着的眼”的人脸图案又是怎么个寓意,但丝毫不影响人们的热情。
其中大多数是一些白玉京的官员来向异域大学士道喜的,甚至不乏有一些八九品的平级官员亲自登门造访。
而像一些京中要员,居然也纷纷派人送来了贺礼,这其中便要数从四品的魏冲最为殷勤了。
他来的那天,脸上仍挂着淤青,腿脚仍不方便,但却躺在躺椅中,硬是让人抬到了这滑稽铺子之中。
一见到异域大学士陈灵,恨不得当场下跪,奈何行动不便,最终衍变成了痛哭流涕,一诉衷肠,当时那架势真是惊天地泣鬼神,啧啧,怕是死了爹娘也不过如此啊。
陈灵着实被这魏冲的举动给惊到了,一名虎背熊腰的七尺猛男,居然也能哭得稀里哗啦,像个娘们似的?
陈灵耐着性子听着魏冲的哭诉,期间对他将鼻涕眼泪全都滴在滑稽铺子新建的地板上颇有微词,幸好这魏冲久处官场之中,能力嘛不好说,但眼力见儿却还是有的,眼见陈灵静默着不说话,当下二话不说招来属下,递上了一长串礼单以及一块漆光如镜的牌匾,上书:“仁勇校尉”四个烫金大字。
陈灵见着长长的礼单,以及这块牌匾一张脸当下就笑出了一朵花儿,不仅和魏冲称兄道弟,还顺便赞了一句:“魏兄实在人儿,往后多多仰仗了!”
而魏冲仿佛就等着这一句话,非要拉着陈灵当场结拜为异性兄弟,后者拗不过他只好走了个过场,多了这么一个便宜大哥。
等到魏冲走后,陈灵立马叫来死胖子一顿问话,才知道以魏冲为代表的这些人,为什么近乎巴结似的捧场了。
原来根本原因还在于那道圣旨上。
圣主封了他正九品的仁勇校尉,说白就是一个没有职务的散官闲差,比现世中的七品芝麻官还小,但五百灵石却是京中正四品要员明面上的月俸。
这说明了什么,说明圣主不好明着给异域大学士多么大的官阶提升,却是变着花样赐予了重赏。一个默默无闻,无权无势的外来小子居然先被封为异域大学士,后又被封上正式官阶,这实在是圣主无上的恩宠。
而像魏冲这种官场上的老油子,又怎可能嗅不出这种信号的另一层含义,他几乎敢断定,只要这小子今后没犯什么原则性的大错,那必定飞黄腾达,前途无可限量。
“嗯,这么说,我这算正式脱离白玉京底层了?”
“哪里是什么底层,现在就算是我也要尊称您一声大人。嘿嘿。”
“嘿你个头啊,死胖子,你声音都别这么谄媚不?瘆的慌。”
陈灵望着死胖子在那一个劲儿地干笑,顿了顿话锋一转:“对了,之前你们是怎么逃回来的?”
死胖子一听这事,敲着桌子就绘声绘色的描述道:“你不知道,我们一路上被那金虿的手下重重阻截,好不容易突破重围回到白玉京附近,却又遇到了埋伏多时的金虿得力副将,就在我们以为要完蛋的时候,你猜这么着?”
陈灵眉头一皱:“快说。”
死胖子一拍大腿:“哪里想到久不出府的南宫家大公子居然带着总镇府内的九大供奉迎面而来,见到受伤的决明子长老,立马便上来施以援手!”
陈灵眉头挑了挑:“那个病公子南宫戍?”
“是啊!”
陈灵听到这里脸上旋即露出了释然之色。之前何若依能请动魏冲的疑问也迎刃而解,但接踵而来的问题,却又让他再度陷入了另一段深思之中,这两个不论是性格,还是阶层均都毫不相干的人,又怎会生生搅到一块儿去了?
这里面到底还有多少自己不知道的隐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