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到女儿果然弄得满身污秽回来后，饶是上官惊鸿修养再好，也不禁皱了皱眉头，当下就将风灵子和陈灵拉到别院中，随手布下七重禁制，一顿密议。
直到三人出来，上官惊鸿的脸上又恢复了平静，只是等候在外的五位炼器大师以及身后的几名首徒都没什么好脸色，并非炼器部弟子的阮一鹤，居然也混在当中。
陈灵心想：“这人不是执法堂下的弟子吗？怎么不跟着决明子副长老？难道上官惊鸿身为执法长老兼代宗主的身份，需要堂下弟子随行陪同？还是说，他本身对自己搞的新奇玩意儿也感兴趣？”
一连串疑问让陈灵多瞧了他两眼，不过转眼就被有着一头火红长发的岚采薇吸引了过去。
她见着陈灵笑眯眯的出来，当下就闪出人群，一步上前怒气冲冲道：“陈大学士，你究竟在干什么，难道这两个月就带着上千普通人在宗内玩泥巴！”
陈灵保持微笑，彬彬有礼道：“商业机密。”
岚采薇一阵冷笑，忽然从储物玉佩中取出三三两两烧裂了的陶罐，便摔便道：“机密？这些破罐子就是机密？硬度不如镔铁，观赏性不如金银，实用性不如寻常铁器，你跟我说这些就是你两个月来的成绩？难道你打算四个月后，造两万柄这种一碰就碎的泥剑充数？”
陈灵看着一件件陶罐摔在面前，面上的笑容逐渐僵硬。
这些陶罐中的确十有八九都是事先烧裂开了的，也就是失败品，即便几只完好的陶罐，也是长得歪瓜裂枣难看至极，但这些都是上千普通人劳动的结晶，是他陈灵指导下催生的文明萌芽。
简而言之，这些就好比陈灵的孩子，自己可以随意打骂，但别人不能，自己可以随意摔碎，但你岚采薇凭什么资格！
然而更可气的是，别人摔自己的孩子，还摔得振振有词，自己只能保持微笑，真是好气好气啊。
陈灵怒极反笑，再次客客气气地道：“这是机密。但若小姐姐有兴趣了解。倒也不妨透露一二……”
说着，他突然拉过躲在身后的苏小妹，在一众畏畏缩缩的普通人目光中，走上了祭台，神情冷峻地喝道：“都给他妈的给老子抬起头来！”
台下葛飞闻言率先竖起脑袋，之后是十二组长，然后有更多的人三三两两抬起了头，只是这些人无一不是神色萎靡，目露疲惫，仿佛斗败了公鸡，更像那蔫了的麦田一般。
陈灵见着，就算没看到之前不在家的情况，大约也猜着众人之所以如此颓废的诱因，恐怕除了初次烧陶成绩不佳外，这几天也没少受以岚采薇为首的炼器部门生的冷嘲热讽。
这越想越觉得有理，不禁连连冷笑，直言不讳道：“初次烧陶失败，还被人叫骂上门，你们说这憋屈不憋屈！”
“憋屈！憋屈——！”
葛飞虽不知陈灵要说什么，但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机灵如他当下连声附和，十二组长也反应了过来忙跟着吆喝，只是相比台下数千静默着的人，这十几人的嗓门，多少有些不成气候。
不过陈灵也不急，他笑看了葛飞一眼，忽又扯着嗓子道：“好，那你们听好了，现下国教正宗就是他妈的青楼！告诉我，你们进了青楼，是要玩妹子，还是让人像土鸡瓦狗一样赶出去？”
“当然是付银子玩妹子！”
葛飞依然不管不顾激情大喝，反应过来后才发现，陈灵似笑非笑地俯视自己，身旁热恋的女票，更是不管不顾一顿劈头盖脸地死掐乱打，顿时一阵鬼哭狼嚎传遍全场，有男人看着莞尔，有妹子暗自脸红偷笑，气氛顿时也没先前那么死气沉沉了。
而相比之下不远处国教正宗一众人的脸色就没那么愉悦了，上官惊鸿以及风灵子，还有以綦毋司工为首的五位炼器大师还好说，不会硬拿一个比喻去计较什么，但是以岚采薇为首的炼器弟子均是脸色有些难看。
什么时候有人敢在执法长老兼任代宗主面前直言国教正宗是青楼了？这，这实在欺人太甚。
那岚采薇双颊齐红，粉拳紧握，恨不得这就冲上台去，撕烂陈灵这张嘴，就连上官青也忍不住轻轻啐了一口，心想，这人胆子是什么做的，还真是什么都敢说。
岂料这还没完，那陈灵双眼一眯，继续变本加厉道：“葛族长说得好，我们不仅要玩妹子，还要白嫖！你们说、对吗？”
这次，那葛飞被揪着耳朵不敢先行出声了，可人群中的单身男人们更是笑着开口附和，一时间，三三两两，此起彼伏，阵阵附和渐成气候。
那岚采薇听着再也忍不住，刚想上前却被风灵子笑着拦道：“南宫家的小丫头，你就算要上去拆台，总得让他把话讲完，否则让人看着，岂不是说我们国教正宗不够大气。”
“可是……”
“没有可是，你要知道这里是我老头子的小世界，所以老夫说的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