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市长主导引进的那个项目还在谈判期,负责翻译资料的技术员路战已经有半个来月没回家了。他也想回家看看,头些天她女儿还跟他说有点不舒服,具体哪里不舒服又说不清。孩子才九岁,很多事儿还不明白。所以他心里有点挂记着。
可这边任务太紧,像他这样既精通业务又精通外语的人太少了,连睡觉时间都不够,委实回不去。好在这些天他妻子来电话并没有说他女儿路春佳有什么不舒服,时间长了他便把这事放下了,以为孩子没什么事。
路家住在单位两年前分的楼里边,他家住二楼,方便他老父母上下楼,岁数大了,老两口腿脚不是那么灵便。
这一天早上起来,路战的爱人霍凤妍打算去上班。她女儿路春佳已经考完试了,这两天在家休息等成绩,等成绩下来了再去返个校也就该放寒假了,女儿还跟她说好,要是能考进班级前五名,要求爸妈给她买个手风琴,这孩子喜欢音乐,看到音乐老师拉的手风琴特别好听,一直说要学。
“凤研,外边天冷,你多穿点,别仗着年轻穿那么少,等老了该遭罪了。”老太太送她出门的时候,习惯性的唠叨了一句,一家人关系还不错。
霍凤妍答应着,要开门出去,却见女儿散着头发,从厕所出来,惨白着一张小脸,跟霍凤妍说道:“妈妈,你别走,血,全是血,我尿血了。哇……”孩子说完就哇地大哭起来。
霍凤妍和她婆婆一听,也是吓得心扑腾扑腾地跳。她婆婆扶着门框觉得心慌慌地,身子发软走不动路。霍凤妍也顾不上她,顺着女儿手指的方向奔厕所去,见到里面没冲下去的尿果然红红的。她也不懂医,当时就吓得不行了。
偏丈夫还不在家,她知道他那边的任务关系着大项目,也不敢去打扰他,便跑到对门敲门,把那对邻居都叫了出来,大家伙一起,七手八脚地带着路春佳去医院。
“妈妈,我不会死吧?”那孩子躺在霍凤妍怀里,害怕地问道。前边用力蹬着倒骑驴的邻居回头说了一句:“佳佳啊,你才这么大,怎么会死呢?放心吧,会没事儿的。”霍凤妍心里也害怕,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愣是憋了回去,在孩子面前她要是哭了,孩子就更害怕了。
邻居骑着倒骑驴把她们送到巷子口,这种时候也不嫌出租车贵了,在大马路边上拦了一辆,把倒骑驴往路边的树干上一锁,夫妻俩便陪着霍凤妍跟她女儿一起去了鹿港最好的医院:鹿港一院。
去医院检查后,说是尿路感染,建议先住院输液消炎观察几天。于是霍凤妍就往单位那边请了假,并给女儿办理了住院手续。
霍凤妍本来想给她丈夫打电话的,但她听大夫的意思似乎不是什么大病,常规消炎治疗就可以。她犹豫了一下,便放弃了给路战打电话的念头。
住院三天之后,路春佳不再尿血了,病情也见好转。大夫说可以出院回家,在家附近的门诊继续输液,或者每天白天来医院输液观察都行。一家人很高兴,便开始张罗着收拾东西,只等下午路春佳输完这一天的抗生素就出院回家了。路春佳还跟她奶奶说,住院住了几天住够了,一点都没有家里好。老太太便搂着路春佳心肝肉地一阵哄。
邻居大叔大婶是热心人,每天都会过来看看,所以也知道今天要出院的事儿。此时两口子也在病房,那大叔还跟路春佳打趣道:“看这孩子那天吓得,小脸惨白惨白的,我就说没事。看看,现在真没事儿吧?”他没说那孩子那天问她会不会死的事,这个时候说那个听着不吉利。
“是啊是啊,小郭这事多亏着你俩帮忙,回头上俺家一起吃个饭,你俩要是不来,就给你们送去。”
“来,来,婶做饭最好吃了。”一屋子人看上去其乐融融的,同病房的病人和家属见他们聊得欢,也跟着唠几句。
等到输完液的时候,东西都归置得差不多了。这次他们不打算打车回去,路春佳他大伯给单位领导开车,跟他们说好了,等路春佳出院的时候,他过来把他们几口人送回去。这时候他还没来,所以霍凤妍他们都在医院等着他,说好了大约下午两点半过来,还有一个多小时。
“爸,妈,都收拾好了吗?收拾好了咱走吧。”小姑娘路春佳的大伯路飞准时来了,进门看到老两口就说道。他那边出来时间长了不行,一会要下班了领导还得用车呢。
他话说完,却见老两口脸色不好,不是说孩子病快好了吗?这是怎么了?霍凤妍红着眼圈说道:“大哥,暂时不能出院了,佳佳她又发高烧了。大夫说再留下来观察观察。”
路飞走过去看躺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张巴掌大小脸的侄女。他伸手摸了下侄女的脸,烫烫的。再看着这一屋子的老人和妇女,他说道:“这样不行,我去给二弟打个电话,不管那边的事有多重要,孩子都病成这样了,他说什么都得来一趟。”
这次霍凤妍没有拦着他,她已经六神无主了。路飞出去找电话的时候,有几个大夫一起走了进来,围着迷迷糊糊的路春佳说话。霍凤妍也不知道他们打算怎么办,她这时候只想她丈夫马上过来,她丈夫路战是他们家的主心骨。
电话打过去的时候,路战的身边还有好几个人在,焦市长也在。
路战接电话说了几句话之后,脸色就变了,他的领导就问他:“小路,怎么了,是不是家里有事儿。”
“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