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黄啸天一大早就办好了出院手续,涛子开了车过来,把老太太像老佛爷一样,前呼后拥地背上了车。
老太太看着这些晚辈们都好好的,心情特别好。杨信宁站在医院门口目送汽车离开,轻声说了一句:“走了,都走了。”然后返身往楼内走。
她想着于采蓝悄悄跟她说的话和她妈妈的劝说,还有黄啸天若有若无不时追随的眼神,她觉得,或许可以试着重新开始了。
黄馨月听到门外的动静,早早地就跟保姆小王守在门口了。门一打开,连忙说道:“奶奶,你回来了,快进来。”
说着,要像以前那样给她拿拖鞋。被众人拦住了:“肚子都多大了,还弯什么腰?傻丫头。”黄老太太嗔怪地说道。
屋子被黄远廷派人布置了一下,把大厅中间的一些家具挪开,放了好几个大桌子。等到下午,黄家在北安的亲戚能来的就会赶过来,大家一起吃个饭聚聚。
因为于采蓝要尽快回沂州,老太太又刚出院,所以只好选了周一这个工作日来庆祝。自然就不是谁都能腾出时间了,有些单位不是你想请假就能请到假的。
黄啸天爷爷黄士轩的三弟黄士余是历史系教授,已经退休了,他没事儿就会跟人淘弄些古玩,挺大岁数了,有时候还要去鬼市转一转。在北安古玩圈子里挺有知名度的。
他来得比较早,下午一点半就到了。刚跟黄老太太他们聊了一会,黄远廷就跟黄馨月的公公古主任一起来了,同行的居然还有杜泽平。
杜泽平一进门,马上送上两个礼盒,大的是给黄老太太的,他说道:“这是送给奶奶您的一点补品,恭喜您康复出院。”
然后又把另一个精巧的巴掌大盒子递给于采蓝:“喏,这里边是点小玩意,你可别给扔了。”
听到他跟于采蓝说话随意,黄远廷和古主任都注意地看着他们。
“哦,我得打开看看,扔倒不敢,可要是太贵重了我可不敢收。”
“怎么可能,我最近缺钱缺的兜比脸还干净,哪有什么贵重的东西送你。”杜泽平就没有他接不住的话。
杜泽平说的这话,周围的人没一个信的,他要是缺钱,那大家都得去要饭了。
“是吗?”于采蓝当着众人的面把包装纸打开,看到里边是个音乐盒。确实不贵重,可以接受。可是当她要把音乐盒打开的时候,却被杜泽平拦住了:“等人都到了再打开,着什么急?”
于采蓝想说:我什么时候着急了,可是又来了几个人,她得跟新来的人打招呼,便暂时把这事放下了。
黄家有个旁枝的叔叔跟黄士余一样,都喜欢淘弄古玩,可是他对历史不怎么了解,玩的时间也不长,所以经常打眼。好在出手次数不多,损失倒也不大。
这次他是又带着个青花瓷瓶来的,没办法,他对这个太痴迷了,见着黄士余,就想跟他说说这些事。而且他这次对自己淘弄来的瓷瓶很有信心。
所以寒暄了几句,趁着人没到齐尚未开席的功夫,他就把瓷瓶拿出来请黄士余给掌掌眼。其实黄士余并不乐意给别人掌眼,因为很容易得罪人。人都愿意听好听的。要是真品还行,如果是赝品的话,他说实话吧,别人还不高兴、不愿意相信。可要是不说实话,那就是骗人了。
看着对方是亲戚,到底推拒不开,黄士余就拿起那瓶子仔细端详,男人们便都围了过去。
黄士余没看多长时间,他看着远房侄子那期望的眼神,也只好说了真话:“这瓶子做工不错。”
亲戚听了挺高兴,这次是真买对了?当其他人也这么想的时候,却听黄士余话锋一转:“不错是不错,可惜这瓶子就是岁数小点,比我还年轻。”
这就是委婉地告诉这侄子,他这瓷瓶就是近些年的仿品。有俩小青年听了,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这三爷爷说话有点意思。
黄士余那侄子这时候也听出来了,知道自己这回又打眼了,叹了口气,从黄士余手里把那瓷瓶接回去。他倒也光棍,脸色很快就恢复如常了。
这时候又来了几个黄家人,黄远廷想着人到的差不多了,便说道:“妈,人到得差不多了,咱们开席吧。”
“嗯,行,开席吧。”黄老太太坐在主位上说道。
赵慧娟还记挂着那音乐盒的事呢,见人来齐了,就说道:“采蓝,刚才小杜送你的音乐盒不是说人来齐了就可以打开看看吗?拿出来让大家伙看看,到底什么样?”
于采蓝瞅了杜泽平一眼,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有什么名堂。她觉得他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应该不会在这种场合做出不合时宜的事情吧。
想到这儿,她就把盒子拿出来放到桌子上,盒盖打开的一瞬间,上面出现的不是常见的披着长头发的公主,一打开盒盖就跳舞的那种。
而是猪,没错,就是一头小猪,而且猪头上还扎着粉色的蝴蝶结,盒盖打开之后,那小猪开始旋转,放出来的也不是什么优美动听的音乐,而是小猪刚睡醒那种懒洋洋的声音:“睡会儿,让我在睡会儿,不要吵我”
在一阵爆笑声中,于采蓝满头黑线,无语地看着杜泽平。
这时候门又开了,门口出现一对父女,于采蓝并不认识。黄远廷和古主任却都迎了过去。
“老贺,你也来了,要知道的话,早就出去迎接了,这真是太失礼了。”古主任说道。
“不失礼,不失礼,士轩大哥是我的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