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将第一次以林静“男朋友”的身份去看望她的朋友,理所当然这样以为的吴晨不敢大意,周六晚上便照林静的交代提前买好新鲜的苹果和紫红色的樱桃;周日早晨不到八点,他便起床,穿得漂漂亮亮,藏青色冲锋衣搭配修身蓝色牛仔裤与休闲运动鞋,他自信这身装扮是他衣柜里的最佳组合。吴晨满怀希望,一路上胡思乱想,早早来到与林静约定好的玉山公园。在等待林静的时间里,他边在玉山公园散步,边想着见林静朋友时该说的话与注意的礼节。不到十分钟,吴晨在抬眼之间,就远远看见林静身穿一件白色的轻型羽绒夹克向他缓缓走来;初春温暖的阳光穿透公园的树木,柔和地洒在她的身上,流动而明亮,使她宛如一位降临人间的美丽女神;她到肩的头发梳得虽然随便,可是因为早上刚洗过澡的缘故,浑身上下连同秀发都散发出迷人的阵阵香馨;她穿着蓝色牛仔裤搭配白色休闲鞋,与吴晨的风格不谋而合。
“现在还早,要不我们先逛一逛公园怎么样”林静被公园的美景吸引,且见吴晨手提一大包新鲜水果,心情颇为高兴地问,吴晨不假思索,欣然同意。
玉山公园虽然面积不大,却是一座交通便利、边界开放的免费公园。公园内小径环绕,绿树成荫,沿路种满香樟、枫香、石楠、桂树与紫叶李,一阵微风吹来,花香四溢;带着露珠的树叶轻轻落下,在阳光下时隐时现,折射出明亮的色彩。可是,在如此幽静的玉山公园内只走了几步,吴晨就像敢怒不敢言的温顺绵羊一般,亦步亦趋,机械地跟着林静。
原来,在晨风与花香的陶醉下,吴晨情不自禁地想挽住林静的手臂或与之牵手,可是林静却以一连串的拉升、扩胸的大动作巧妙地避开了他伸过来的手;这种回避的动作虽然自然流畅,吴晨却像被电击了一样,心中猛然一愣,在培训活动时产生过的那种距离感重又出现。吴晨不是莽汉,换了别的性格暴躁的年轻人,很可能忍不住发火或转身离去,因为男人同样希望获得女人的肯定,同样需要有如定心丸一般的“身份认证”。此时的吴晨兴致大减,垂头丧气,犹如漏气的气球般无力地跟在林静身后。他来不及细想,也顾不及自己作为男人的自尊心,因为林静迈着大步只顾向前,很快便穿过玉山花园,来到附近的一个小区里。
林静要看望的这位老乡叫陈剑川,比林静小四岁,知道她要来看望自己,一早就叫上另一位老乡,并准备好饺子馅和面皮,打算三个人饱餐一顿饺子宴。当剑川发现林静身旁还有一位长相斯文且看上去与她关系不一般的男士时,脸色微微一沉,随即热情地看看林静,又看看她身旁的男士,闪电般收起投向他的异样的目光,不等林静开口,就招呼她坐在沙发上,林静则示意吴晨把水果放下。
“别动,别动,你的腿伤怎么样了?医生怎么说”林静关心地问,同时示意剑川不要客气。
“踢球时不小心被撞了一下,小腿疼得厉害,不过拍了片子没伤到骨头,”剑川看了眼林静,又接着说,“真是不幸中的万幸啊,医生说吃点消炎药,涂点药膏,多休息几天就没事了,这点小事,没想到还要你跑一趟来看我啊”
“没事就好,我在苏州就你们几个同乡好友,听说你摔伤了,本想早点来看你,但怕影响你休息,所以直到今天才过来。”
“这位是”剑川一边看着林静带来的朋友,一边问她。
“好,我来介绍下,吴晨,我的英语辅导老师;陈剑川、赵志强,我的同乡好友,目前一个研究生在读,一个硕士已毕业在园区工作。”
林静并不想在吴晨的称谓上来回走钢丝,可是身为女人的虚荣心,对热烈爱情的渴望,以及期望被吴晨勇敢地征服的**,使她还是在微笑中做出了上述的介绍。何况,即使没有说出吴晨是自己的男朋友,难道在这种场合自己会无缘无故带一个辅导老师来看望她的好朋友吗?她希望吴晨能够理解,不拘小节,抖擞精神,在她朋友面前好好表现一番。只是由于内心情绪的波动,林静的脸色有点微微发涨,她的笑声显得比平时夸张。
吴晨应声看了看剑川和志强,不由自主地向他们点头微笑,其实这两个内秀的山东大汉给吴晨的印象相当不错。剑川脸型方正,身材消瘦,气质颇为儒雅,只是一副黑框眼镜常从鼻子上滑落,使他看上去总像拿白眼看人,可是他平和的笑脸和机智的内敛又不让你过多注意这一点。志强,看上去比剑川稍大,鹅蛋形的脸,端正而细致,前额宽广,眼睛清亮而犀利,一眼就看出吴晨和林静的关系不一般,可是他不露声色,因为他把自己定位为看望老朋友加蹭饭的角色,他对林静早有耳闻,但看上去似乎只是泛泛之交。他们见吴晨是林静的英语辅导老师,立即对他露出表示欢迎的微笑,并大度地让吴晨找个位置坐下,那种客套的样子俨然以主人自居。
一切看似都朝林静设想的方向前进,可是,早期八零后的矛盾性格却不像汽车般容易驾驶,因为这种矛盾性里的消极成分与积极成分不是一成不变、而是此消彼长的拉锯关系。他们那个时代的人,身上既有七零时代那种不善表达感情的内向,又有改革开放后因时代变化所形成的热情大方,实际上,他们既内敛又奔放,既矜持又狂野。可是,要使他们心里的感情与外在的举止表现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