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早晨吴晨起的很早,他发现今天是个难得的晴天,不仅空气好,而且温度略有回升,他打算九点半到文食书房,带着电脑工作到下午一点半,然后再准备和小陈的见面。
自从文食书房开业以来,吴晨是那儿的常客,第一次偶然发现这家书店时,他就立刻喜欢上了它。首先书房里有非常适合阅读者使用的桌椅,椅子的高度比正常的要稍矮一些,结实的椅面包有厚实的软垫,这种令人舒适的缓冲,再加上高矮合适的重心,即使长时间坐着也不会感觉累。吴晨虽然很少认真阅读店里的书籍,他每次都是自带书籍去看,但这丝毫不影响他对书房的喜爱。“书非借不能读也”,其实“书房非借也不能读也”。书房的氛围,适宜的温度,能使他心无旁骛地认真阅读或工作,效率成倍地提高等于给了吴晨双倍的时间。渴了有他喜爱的龙井,饿了有他喜欢的简餐,这等于又为他节省了一笔宝贵的时间,时间是生命、也是金钱,所以他从来都用“一笔”来形容时间。
此外,书房里人的氛围也是吴晨喜爱它的原因之一。正如过年时大人小孩都会满脸喜气,他发现来书房的人脸上也总是流淌着一种追求善与美的气息。书房里一半的人会无声阅读,另一半则可能在交谈、甚至是大声地交谈,但两拨人总能相安无事,互相宽容,这种友善似乎在当今躁动的社会里已经越来越少。大人们很多时候会带小孩来看儿童读物,有的家长会提醒孩子安静,有的则放纵孩子恣意喧哗耍闹,可是人人都很包容,大人和大人、小孩和小孩,以及他们和其他看书的人总是能和谐地存在于一个书店内,各不影响,此情此景真是有意思得很。包容有时候真是一种奇怪的感情,一个人可以对陌生人显得十分客气与宽容,却往往无法对自己身边的亲人同样如此,可见,环境对一个人的重要。
店内的工作人员虽然更换频繁,但无论是新手还是老员工,对每一个在店内读书的人都很关照。吴晨饭量大,有时候工作人员会直接在他的简餐里盛上两碗米饭和菜一起送过来。有一次他点了土豆牛腩,可是竟然全是牛肉没有土豆,他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是依然很感谢店内的工作人员对他无声的关照,或许这是店内的工作人员有意给有白头发的吴晨加强蛋白质,谁知道呢!
总之,吴晨一有时间就去文食看书,对他而言,真是物有所值。
吴晨今年三十五岁,身高一七零或一六九,全看测量时有没有收紧脚后跟。身材中等,看上去文质彬彬,但长相中规中矩。五官虽无特别之处,结合在一起却也算得协调,额头线条流畅,眉毛浓淡适宜,眼睛不大不小。唯一不足之处在于他秀气未脱,熟悉他的人会说他不食人间烟火,不怀好意者则会认为他无知装嫩!吴晨是一名外贸业务员,年收入约三十万。工作方面他很努力,或许人的精力总是有限的,一方面过于投入另一方面则可能精力不足。在感情问题上他似乎属于轻度被动型,这种性格或许是他单身的重要原因之一。
下午刚过两点,小陈发来微信说已到书房,吴晨起身观望,因为一直使用电脑眼睛疲劳的缘故,他模糊地看见一个身材较胖的女孩朝他走来,等走近一看,毫无眼缘,为了掩饰自己失望的表情,吴晨赶忙问她:“你想喝点什么?”
“我先看看吧。”随后小陈在柜台点了蜂蜜柚子茶。
“你来多久了?”回到座位后,小陈先问道。
“上午就来了,周末我一般会在这里看书或工作。你离这儿远吗?”
“挺远的,我住在桂花公园那边,要先坐公交到地铁站,然后再坐一号线到塔园路站,再走几分钟,到这里。你呢,你住哪?”女孩饶有兴致地把路线说得很曲折,以表示她来一趟文食书房是多么的不容易,显然她对吴晨的第一印象还算不错。
“我啊,就在那边,离这不远。”
吴晨免得麻烦不想说得太细,这种回答显然太敷衍了,和女孩的回答形成鲜明对比,他感到有些局促,拨弄着眼前的茶杯,好在女孩似乎并不介意,依旧微笑以对。
尴尬的气氛下,吴晨带着不自然的微笑,问道:“听说你是护士,护士的工作应该不轻松吧。”
和书店不同,没人愿意泡在医院。医院特有的工作氛围让小陈下班后不愿再谈有关工作的事,她希望吴晨问她有关生活、兴趣爱好等话题,所以,小陈只是简短地回答:“还好,有时忙有时不忙,不过最近特别忙!”
“为什么?”吴晨看着小陈,他的视觉和直觉都告诉他和小陈没有发展可能,不过借机了解下有关医院的事打发下时间也不错,所以他没理会小陈脸上有点为难的表情,继续问道。
“天冷,感冒的人特别多,医院里挂水的都满了。还有雪天摔跤的老人比较多,手术比较忙。”
“今年冬天确实冷,而且持续的时间也长。微博上常有暴力伤医的新闻,其实你们也不容易啊。”
“这种事情还是少数,自媒体嘛就喜欢这种耸人听闻的新闻,刺激眼球博流量。不过影响还是有的,在这样的舆论下,现在愿意做护士的人越来越少了,所以呀,我们就一天到晚忙得要死。”
小陈虽不愿多谈工作,但她觉得吴晨并不让人讨厌,有些眼缘,并且看上去他很愿意倾听自己,不时表示理解地点点头作为回应,所以并不反感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