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飞羽轻轻地敲响祁亦霆的房门。
房间的门并没有完全关上,从门口能看见祁亦霆正面对着窗户的方向,手上似乎在看着什么东西。
姿态优雅,风度翩翩。
从露出的侧脸来看,五官立体深邃,宛如神祗。
甚至恍惚间让人觉得,他并没有残疾瘫痪,身体也没有问题,还是高高在上的祁亦霆。
他的气场和气质完全没有受到这次意外的影响,沉静而强大,不可直视。
祁亦霆坐在那里,仿佛周围的一切都暗淡下去,只有他自己是光芒。
“亦霆哥哥。”卿飞羽的底气突然就消失得一干二净。
祁亦霆听见声音抬头看过去,冷声开口:“谁让你进来的。”
“亦霆哥哥,我是来给你送东西的。”卿飞羽鼓起勇气柔声开口,试探着往里面走道:“这是从国外买回来的,听说对身体恢复很有好处。”
祁亦霆的目光没有感情,声音令人彻骨生寒:“带着你的东西,还有你自己,出去。”
卿飞羽十分不甘心地咬着下唇:“亦霆哥哥,我真的对你没有恶意的。我只是关心你而已……”
也就是现在祁亦霆站不起来,否则借卿飞羽两个胆子她也不敢多话。
这时,房间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
厉南薇穿着一身嫩粉色的家居服,衬得人看上去人畜无害,她看向屋子里面,一时不知该不该进来。
对上祁亦霆的目光,她才想起自己如今才是祁亦霆的正牌妻子,立即上前两步道:“卿小姐有这个心思还是关心关心自己的婚事吧,我先生的事情不需要你操心。”
她走上前两步,就正好到祁亦霆的面前。
“卿小姐没听见先生让你出去么?”厉南薇轻轻的勾起唇角:“还是说,卿小姐是特意选的我不在的时候,来找先生的?”
祁亦霆抬头望向她,觉得在自己面前和在别人面前的厉南薇像是两个人:“南薇,我有话和你说。”
厉南薇听见这个称呼不由得浑身一僵。
她咬着下唇才冷静下来,低声开口道:“卿小姐,有些话不方便你听,请你先出去吧。”
她没有回头去看祁亦霆的表情。
她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祁亦霆只是将她当成一个挡箭牌而已。
就算是卿飞羽有再多的不甘,现在也只能跺跺脚恼恨地离开。
等卿飞羽前脚一走,厉南薇也垂着脑袋道:“那我先回去,不打扰你。”
声音又小又低弱,完全不像是刚刚和卿飞羽说话的样子。
祁亦霆抬眸:“等等。”
对方也不说话,只是站定身体等着他的回应。
“过几天崔家有一场宴会,你随我出席。明后天自己找时间去准备礼服,不要丢人。”祁亦霆的声音没有半点起伏,完全就是在安排公事的语气。
厉南薇点点头:“好。”
她虽然不常出席,不过该知道的礼仪还是都知道的。
平常也没少陪着秦轻语逛街。
说是“陪着”,实际上也就只是帮秦轻语拿东西而已。
想起过往来,厉南薇扯扯嘴角,抬眸问道:“还有事儿吗?”
总觉得厉南薇对自己的态度好像和之前不太一样,从疗养院出来之后就一直很低沉。
联想之前在车上的吻,祁亦霆蹙眉。
难道是他误会,厉南薇对他并没有别的想法?
“有空你多去一去疗养院,爷爷很喜欢你。”
收回神思,祁亦霆开口。
厉南薇低声答应,确认过他没有别的事情之后,沉默着关门离开。
看见门口方向出现的人影,祁亦霆收回目光,没有多言。
片刻后,房门被人敲响。
“进。”
付九州探头探脑地进来,问道:“我能进去吗?”
自从上次事故之后,祁亦霆的洁癖好像越来越严重,更何况事故还和他有关系,他就更谨小慎微不敢说话。
祁亦霆低头看着手机屏幕,微微挑眉:“门口有消毒喷雾,隔壁洗手换鞋。”
说来倒是也觉得奇怪,厉南薇像是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一样。
身上只有很干净的味道,完全不会踩他的雷区。
付九州知道祁亦霆的标准,掉头就走:“好嘞哥。”
等他回来,祁亦霆虽然微微蹙眉,但也没说什么。
“上次你要的资料。”付九州把文件都装在真空包装里,现在抽出来给他放到桌子上道:“我都给你查清楚放在这里,平平无奇的没有什么亮点,外面一抓一大把。”
付九州没等他看,就先说个七七八八,虽然现在祁亦霆坚持自己没事,可是他总是觉得提心吊胆的。
毕竟如果不是自己的话,祁亦霆也不至于伤到这么严重。
祁亦霆抬起眼睛看他一眼,接过文件:“这次的事情和你无关,是我的仇家,你被牵连而已。没有你提醒的话,我现在应该在骨灰盒里被你们三鞠躬遗体告别。”
他说话时平静无波,就像说的只是别人的事情。
付九州干笑:“今天也是例行检查?”
“嗯。”祁亦霆放下文件:“过几天要去崔家宴会,可能要晚点回来,确定一下会不会出情况。”
付九州虽然看着不靠谱,但也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医师,进入工作状态后就正经许多。
不过还是忍不住和祁亦霆闲聊:“老爷子还在疗养院不肯回来?看见你没什么大反应?”
“嗯,没有。”祁亦霆言简意赅,想起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