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发柔软,魏漠尚未痊愈,身体疲累,往沙发上微靠,额头的冷汗也少了些。
窗外漆黑一片,此刻已是深夜。
魏漠眼眸微颤,凝视三少,心头一片晦暗,“三少,你的身体,熬不住这样折腾,不如您去休息吧,很多事你可以暂且交给我,我帮您盯着就行。”
慕容子瑜没回答,眼眸深邃扫了眼窗外,再收回目光,搁置在座椅扶手上的手指微攥紧。
“魏漠,你这次回来,也是预感到可能会坏事是吧?”
他声音嘶哑中带着疲惫,还有无尽的颓败。
魏漠怔然,点头,“是,我知道事情会不好,但我没想到,问了弟兄们之后,才知道事情会比我想象中更加糟糕。”他抿下唇角,眉宇颤动,“四小姐她……”
提到慕容沛珊,慕容子瑜脸色更加晦暗,“我知道沛珊对应尧的心思,却没有料到沛珊这样经不起情伤,当时,她情绪崩溃了,若她能再坚强点,不要扑上去,或许……她不会跟着坠落悬崖,或许,她能平安和我回家。”
“魏漠,有件事,我没有和任何人说……”慕容子瑜眼眸沉沉,“当时,车子疯狂撞向悬崖栏杆,我扑上去,想将沛珊救下来,可她……推开了我。我当时亲眼看到,应尧下意识的想把沛珊推到我手里,想让我把沛珊救下去,可沛珊却抱着共同赴死的决心,推开了我,和应尧双双坠落了悬崖。她,选择了死,也不独活。她选择了应尧……哪怕她已经心灰意冷,对应尧充满恨意,却还是选择了他。”
慕容子瑜沉沉说着当时发生的事情。
慕容沛珊坠落悬崖,生死不知,对慕容子瑜打击很重,他一直在回想着当时,他恨,自己如果能再往前一点,如果车子碰撞栏杆时候能再给他多留三秒钟时间,或许,他能将慕容沛珊霸道的拽下来,而不是眼睁睁瞧着惨剧发生。
魏漠闻言,心头震惊。
竟还有这样的细节。
慕容四小姐对那个应尧,竟沦陷至此,心生恨意,就活不下去,恨不得共同赴死。
爱之深恨之切吧。
四小姐一贯单纯,骤然经历这样的打击,还亲眼见着应尧对她的讽刺,心头肯定难受万分。
魏漠微咬牙,“我听下面人说,当时他们本该按照三少您的吩咐护送四小姐回老宅的,但四小姐一定要等到天黑才回去,望着悬崖边,听着怒吼的风声发呆,或许当时四小姐情绪已经崩溃了,只是面上不显。之后,联想到四小姐坠崖一事,我才有所猜想,或许四小姐也有直觉,直觉应尧今天肯定会险之又险,她便在半山别墅那等着,等着见证最后,等着自己也牺牲……”
“四小姐她,终究是为爱而活,为爱而死。”最后说了这句,魏漠心头沉痛。
慕容子瑜狠狠地闭了一下眼睛,“或许沛珊真的不想呆在慕容老宅里了,最近见多了阴暗龌龊,她从小又是母亲的掌上明珠,乖乖女,太过于懂事,心里压着很多事情,一直顺从的她,在遇到应尧后,心里扎了根,冒了芽,第一次开始有了自己的目标,想嫁给一个人。虽然我厌恶应尧,但不可否认,有了应尧后的沛珊更加鲜活,不再像个木偶似的。应尧不爱她,从始至终都是骗局,她得知这事后,这点鲜活也就死了,心也就死了。可她……还有家人,还有我和母亲,她怎么就能忍心……”
说到宓秋,慕容子瑜声音戛然而止。
罢了,母亲宓秋的事情被曝光后,他这个做儿子的,尚且对宓秋当年的行为感到不齿,却又不得不碍于局势和情面而偏袒,更别提沛珊,一直讲母亲视为圣洁的存在,怎么又能接受的了呢。
“是我疏忽了太多,忘了她可能经受不了这样的心理打击,甚至没能早一点去找她,好好帮她疏通一下心结。”伸手扶额,慕容子瑜苦笑连连。
魏漠担忧的凝视他,“三少,这不怪您,当时您太忙了,根本无暇顾及。”
瞧着慕容三少脸上的痛色,魏漠不敢再提。
咬了咬牙,转移话题,“三少,安婉小姐情况如何?我只知道她被注射了药剂,昏厥了过去,可她醒来了没?为何她不在你的身边……你要是想把她从一个小小的白沧律师那里抢来,不过一句话的事儿。”
魏漠还以为慕容子瑜是太优柔寡断了。
碍着白沧是安婉亲戚的身份。
从手下那,魏漠只知道这么多。
闻言,慕容子瑜苦笑不已。
他眼神晦暗,唇角扯出薄凉的笑意,尖锐冷笑,“我没提防,竟还出现了个萧寒。”
“萧寒他不只是受白沧的委托,帮忙救助安婉小姐的么?”魏漠诧异极了。
可怎么瞧着三少这表情,好像不只是这么简单似的。
难道其中还有什么大的变故?
魏漠眉头紧皱。
慕容子瑜眼眸沉沉,“因为应尧注射的药剂,她失去记忆了。失去记忆之前,她拒绝了我,祝福我早日遇到更好的女孩……失忆之后,她跟萧寒走了,大抵是因为萧寒曾经救了她,哪怕失去记忆,她潜意识里还存着对萧寒的信任和熟悉。”
“什么?!”魏漠大吃一惊。
慕容子瑜瞧着魏漠的模样,骤然瞧见萧寒抱着安婉离开时,他心里的震惊不比魏漠的少,甚至更为惊骇。
“三少,萧寒对安婉小姐,是一时兴起还是……”
“萧寒说,是一见钟情。”
“一见钟情?”
“萧寒商业手段狠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