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正有些尴尬,低咳一声。
厉萧寒没等他再问,干脆利落道,“若好奇,那我可以告诉你,贺鸿飞离死不远了。”
离死不远……
慕容正点了点头,“是这样的,你三哥……”
“三少爷有什么高见?”厉萧寒截话,明显对‘三哥’这称呼恨不认同。
慕容子瑜一直微垂眼睑,淡漠的坐在那,此刻,萧寒话题找到他,他自然没有不搭话的理由,又接收到慕容正提醒的眼神,便正色的抬眸道,“是这样,贺鸿飞是最近时间的罪魁祸首,他死不足惜,最近我母亲一直在做噩梦,各楼的女眷也因此大为惊恐,我提议,把贺鸿飞交给警局,处以死刑。”
处以死刑,呵。
厉萧寒冷抬眼皮,“看来我和三少的心思到一块儿了,也是要让贺鸿飞死,这样一个危险人物的确死不足惜。”
这话,让慕容正诧异的挑起眉头。
慕容子瑜也为萧寒的坦然感到震惊,微敛心神,郑重询问,“那萧总是答应将贺鸿飞送去警局了?”
“送警局?不,我是说,贺鸿飞已经快死了,他在主屋保镖的手下受了重伤,脚踝骨几乎破碎,腿上还带枪伤,我的人把他带走后,只是让人简单给他包扎,子弹留在血肉里,脚踝骨的伤没有治疗,他如今生不如死,坚持不了几天了,和三少的目的不正一致?”厉萧寒冷扯唇角,“死刑也是死,因重伤不治而死也是死,何必多此一举。”
慕容子瑜沉默下来。
他差点被萧寒摆了一道。
“三少特意提出这个问题,是你想让贺鸿飞死,还是宓秋夫人想让贺鸿飞死?”厉萧寒忽然抛出这个问题。
慕容子瑜一噎,有些尴尬,“这有什么区别?”他冷皱起眉头,明显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
厉萧寒挑眉,“怎么,是你想让贺鸿飞死,而宓秋夫人还念旧情?怕贺鸿飞在我这受太多折磨,所以才央求你帮忙给他一个痛快?”
该死,这萧寒怎么猜的这么准。
一大早,宓秋就叫他过去,希望要么将贺鸿飞救出来,要么让贺鸿飞死个痛快。
因此慕容子瑜熬不住宓秋的央求,又恰好,慕容正传唤他过来书房,这才有了书房聊天不愉快的一幕。
慕容子瑜心头一震,也对他话里暗露的玄机感到一阵冷寒。
分明,萧寒除了讽刺外,还有挑拨慕容正和宓秋之间感情的目的。
慕容子瑜眉头顿时皱起,“萧总,你想太多了,我和母亲都希望凶手能付出代价。”
虽回答及时,却也让一旁的慕容正眉宇拢上晦暗的寒意,明显,对慕容正这个多疑的人,稍微挑拨,就能入他心里去。
这才是真正的可怕。
“原来如此,”厉萧寒轻嗤一声,“我知道了,放心吧,我的人会让贺鸿飞这个凶手付出应有的代价的。”他一字一顿说道,“另外,我还会让人转告贺鸿飞,宓秋夫人因他的背叛而感到痛心,恨不得他早点死。”
慕容子瑜一噎,偏偏又无法反驳,还必须得硬着头皮附和一句,“那最好。”
看着斯文温润的人摆出虚伪的面目,上演这样一场戏码,厉萧寒洞若观火一般,心里不免冷嗤,虽然都走在深渊一侧,但亲眼看着慕容子瑜这样表面斯文温润的好人玩弄心计的虚伪面孔,却还是让厉萧寒觉得无比讽刺。
有些人,表面再温润优雅,内心却一样的晦暗。
做不到对所有人真实,却连对自己发誓要守护的人都做不到,在厉萧寒看来,就极为可笑了。
“好了,这事聊完了,还有什么?”厉萧寒有些不耐,扫了眼腕表。
慕容子瑜微诧异,“怎么,萧总今天不好好休息,还要忙工作?”
厉萧寒意味不明的扫了他一眼,冷嘲勾唇,“没办法,有些人给我惹上了贿赂逃税的烂摊子,导致我手里积压了不少项目的工作,我不得不加班熬夜的经营。”
慕容子瑜被嘲讽了,眉头微皱,沉默以对,脸色绝称不上好看。
慕容正看着两人交锋,而萧寒稳稳占着上风,又想到昨夜对峙时,慕容子瑜在最后翻盘,心里涌起复杂的感觉。
这两个孩子,到底谁输谁赢,一时间慕容正心里突然没有了答案。
甚至,他都看不透萧寒。
分明,昨晚他输了,可怎么,看今天这样子,倒像是子瑜先激进……衬的子瑜才是那个失败的人,而萧寒却稳若泰山似的。
伸手揉了揉太阳穴,慕容正浑浊的眸子闪过晦暗,咳嗽一声,“好了,子瑜,你去照看你母亲吧,让她好好养精神,另外,告诉她,这次的事情,如果不是你,她能不被惩罚纯属侥幸,让她以后做事稳重点,不要生不该生的心思!”
这话,算警告了。
慕容子瑜眼眸晦暗,淡淡颔首,起身走到书房门口,忽然脚步一顿,扭过头来,“对了父亲,你之前交代母亲做的,替二哥保释假期,让他出狱和蔓蔓小姐完婚一事,我觉得不妥,还是希望你慎重考虑,二哥做了什么事你心里有数,怎么还能让他在服刑期间迎娶蔓蔓,这事太荒唐了,传出去,舆论都会笑话我们慕容家。”
原来,慕容子瑜和慕容正争吵的还有这事。
厉萧寒眉头微蹙。
让慕容景焕娶蔓蔓?
征求过蔓蔓的同意了么?
慕容正的心思可真是稀奇的很,想一出来一出,真以为所有人都必须按照他的指令办事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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