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秋站稳了,摇摇头,咽了咽唾沫,深呼吸一口气,再次恢复成那个从容淡定的慕容夫人。
可女助理瞧着,怎么觉得夫人好似有点紧张,见二少有什么好紧张的,不是说二少精神状态已经控制下来了么。
宓秋照样让助理送上花篮和果篮,依旧客套着。
可对慕容劭的客套在慕容景焕这里却没什么用,慕容景焕冷着一张脸,那眼神称得上是狠戾,仿佛天底下最倒霉的事情都发生在了他的身上,因此他这样气质颓废。
慕容景焕冷扯了下唇角,讥讽的盯着宓秋,“母亲,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吧?是来看我多么倒霉的断了一只手臂,从此只是个残疾人的笑话吧!”他愤怒的咬牙,却控制住了没有扑上去冲宓秋动手,但宓秋还是吓了一跳,并不年轻的面容带着中年人的威严,宓秋一改客套口吻,敛下面具似的假笑,“慕容景焕,你也是个成年人了,人生总有很多意外,你要学着接受,脾气暴躁的毛病如果不改正,你会得罪很多人的。”
慕容景焕冷嗤一声,揪着自己断了的手臂,晃了晃那空空荡荡极其丑陋的袖子,冲宓秋龇牙咧嘴,“我都潦倒成这样了,还能怎么得罪人,宓秋,你还想怎么威胁我,嗯?我既然都成了残疾,这条命都能豁出去,我还有什么好怕的!”
宓秋微眯起眼,看到护工自从她进来就去了门外,而偌大房间里只有自己能信任的女助理,她便毫无顾忌的说道,“我记得,当初你接受集团部分职务的时候,你父亲赠予了你一部分股权,你也成了董事会成员之一,你想一想,如果我劝你父亲将股权收回去,再把你从董事会踢出局,你的处境会不会更糟糕?”
慕容景焕脸色骤变,他瞪大眼睛,本来英俊潇洒的一张脸不断的扭曲,变得极其可怖,“你,你怎么敢!我都成这样了,你竟然还想威胁我,一点东西都不留给我。”
宓秋冷勾起唇,“慕容景焕,你已经成了废棋了,”她微俯身,凑近他耳畔,声音慈祥,语气却极为冷,“你雇人杀害你大哥一事,你父亲早查出来了,这也是为什么这段时间他不再管你的原因。趁着你父亲还对你有点父子之情,就别作了吧,你在他眼里已经失去价值了,再胡搅蛮缠的作下去,你可就真的完了。”
说完,宓秋脸上带着冷冽的笑,眼里满是算计。
慕容景焕瞪大了眼,呼吸急促,牙关颤栗,怎么会这样?父亲真的把一切都查出来了?
他不信,他一直以为只是因为最近自己受了打击后精神失控,让父亲烦闷了,慕容正才没来看他,可现在听宓秋这么一说,慕容景焕觉得自己在慕容家存活的价值似乎都没了,他过惯了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优渥奢靡生活,如今骤然从高处坠下、跌落泥潭,他怎么都受不了,如果再如宓秋所言,失去慕容正的唯一一点心疼,那他……
慕容景焕不敢相信,他试图狡辩,“你在胡说,新闻上消息都消失了,分明是什么都没有查到,你在骗我,宓秋,你在算计我是不是,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了老三打了很多算盘,就为了推他上位!”
宓秋眯起眼,摇头叹息。
这慕容景焕果然废了。
不仅身体废了,心理更是废了。
废得好,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宓秋来这一趟的目的达到了。
她没工夫再和这种人浪费时间,看了看腕表,宓秋吩咐一声助理,“让司机在楼下等着,我们即可回集团,还有会议要开。”
女助理忙恭敬点头,拿起手机安排事宜。
宓秋站在门口,还听到身后慕容景焕的咆哮声,“你给我站住,宓秋,你把话给我解释清楚,是不是你暗中做了什么!父亲,父亲他一定不知道那一切,一定不知道的。你站住,告诉慕容正,我这条手臂是被他大儿子给废掉的,让他补偿我……”
宓秋不耐的揉了揉太阳穴。
身后门关上,才隔绝了慕容景焕歇斯里地的声音。
房间内,慕容景焕情绪太过激动,直接从床上摔到床下,疼得痛呼出声,护工急忙赶进去,病房内鸡飞狗跳不断。
傍晚时候,宓秋回到老宅内主屋庭院,见慕容正不在,眉头蹙起,问佣人,“老爷人呢?”
佣人忙回答,“老爷打过电话了,今晚有应酬,会晚一点回来。”
因宓秋今天忙着其他事,并没和慕容正在一块,闻言,点点头。
她上楼换了衣服,再下楼吃晚餐,正看到坐在沙发上的李郁胧。
明显,李郁胧在等她。
宓秋坐在餐椅上,视线瞥向李郁胧,“郁胧,要不要一起吃?”说着就要吩咐佣人多添一副碗筷。
李郁胧忙摇头,“不用了母亲,我已经吃过晚餐了。”
宓秋点点头,见李郁胧欲言又止,便挥了挥手,吩咐周围佣人,“你们都下去吧,我和大少媳妇说一些私房话。”
佣人离开,李郁胧顿时一改方才温婉淡定的姿态,焦急上前,“母亲,今天我去见了慕容劭,没想到,没想到他……”
宓秋挑眉,“他什么?”
李郁胧坐在她对面,眼眶红了,“慕容劭竟然让我去做人工受孕手术,他今天才告诉我,他在年轻时候冷冻了精/子,可我,我真的不想怀孕,一想到生下他的孩子,我就要被捆绑一辈子。”
宓秋脸色微变,盯着李郁胧,“难道今天去看慕容劭的时候,他说话口吻竟很有底气,而且你当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