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你母亲早逝,我孤单了一辈子,最想念的就是她。江明蓉和她长得很像啊婉婉,当年我从孤儿院点名资助她,就是因为在众多孤儿当众,一眼看到了她稚嫩却已初现你母亲姿容的那张脸。
爸爸承认,爸爸有私心,一大把年纪了却还存着某种妄想,但爸爸也是个人。这些年,我把一切寄托在你身上,抚养你长大,当初,你第一次告诉我江明蓉和宋斯礼做的事情后,我震怒无比。
因为你是我的婉婉,我唯一的女儿,我不允许任何人毁了你。可婉婉,如今的你锋芒毕露,心有城府,没人能轻易的害了你。所以,在江明蓉再次拿出证据针对你时,爸爸想的清楚,她想要财产不过是明哲保身,给她点又何妨,我要死了,死之前还能每天看到和你母亲长得想象的人活生生站在我面前,仿若你母亲还活着,还陪着我,我就满足了。”
原来,安耀国什么都明白。
安婉心里暗叹。
她就说,为什么爸爸突然翻脸,而且不听她一句辩护,放在以前,他绝不会让江明蓉轻易污蔑他女儿的,即使在前世,安婉犯下弥天大错,让安耀国心如死灰,他也没有放弃安婉,从没放弃,今世,就更不可能真的如此对待安婉。
人之将死,安婉不想逼他。
她眼眶微红,心里哀伤,脸上却展露出极其明媚的笑容。
说完这一席话,安耀国似突然没了心结似的,畅快一笑。
安婉见之,心里滋味难明。
这辈子,安耀国年纪轻轻就丧偶,只有独女安婉,他担心继母不会善待安婉,因此从未考虑过续弦,这一辈子,他付出太多了,如今病重,就算有私心,那也是出于对安婉母亲的思念之情。
安婉将背后的文件拿出来,挑眉一笑,故作轻松的调侃,“看来,我准备的这个证据也用不着了。”说着,她就要收起来。
安耀国微诧异,“还有证据?明蓉……江明蓉到底还做了什么?”
安婉见他脸色不太好,又刚逼他说出那番话,此刻轻睨了文件一眼,瞥见靠内侧的股份交易两个字,她装作不在意的照旧收了起来,“没什么,就是江明蓉和宋斯礼的通讯记录而已。”
安耀国若知道江明蓉将股份提前转给应尧,恐怕会被气死。
安婉眸底覆着冷霜,面上带笑,“怎么,想看江明蓉怎么谋划捞宋斯礼出狱的啊?”
安耀国尴尬一笑,“不看了,看了你其他证据后,这个本来在意料之中。”
勾唇轻笑,安婉眼眸晦暗,“爸,你有没有想过,就算脸长得相像,神态也可以伪装,江明蓉或许是照着妈妈的神态表演给你看的。再者,江明蓉机关算尽,心肠歹毒,她根本比不上妈妈的半点……”
“婉婉,别说了!”安耀国制止。
安婉一怔,闭上了嘴。
安耀国不想那点仅存的尊严都被撕掉,他不敢面对。
安婉明白他心思,窗外传来车子行驶过的声音,她起身,脸色冰冷,站在窗前,看到不远处江明蓉一席长裙,旖旎下车,动作矫揉造作,脸上却满是得意的笑。
背后传来安耀国微哑的声音,“婉婉,答应爸爸,不管我死后如何,在我死之前,安家都要太太平平的,好吗?”
安婉没回头,压下心头涌上的不快,眼眸凛冽,声音却故作轻松,“好。”
安耀国放心了。
他心里明白很多事,但只要面对江明蓉那张和安婉妈妈极其相似的脸庞,过往那些温柔岁月的记忆就呼啸而来,看着江明蓉那和亡妻极为相似的神态,他就不忍心让江明蓉难过伤心。
他可以一再忍让,因yòu_nǚ安婉已长大成人,身段窈窕的站在窗前,气质清冽,气势凛然,无人能欺。
看着安婉背影,安耀国脸上扬起慈爱的笑。
门被敲响,江明蓉温婉声音响起,“安爸爸,明蓉回来了。”
安婉转身,将安耀国床上的文件悉数捡起,收拢,抱在怀里,然后缓步走过去,开了门。
江明蓉耳朵正贴在门口,偷听里面安婉和老爷子说了什么,冷不防门开了,她踉跄着跌进来,脸色尴尬的涨红。
安婉避让在一侧,脸色不悲不喜,淡漠似在看一个陌生人。
江明蓉收拾好仪容,撩了下发丝,看了下屋内情景,感觉如芒在背,视线敏锐的扫过安婉怀里抱着的文件,“婉婉,你怎么在里面啊,我还以为……”
“照顾好爸爸。”安婉撂下这句话,优雅离开。
江明蓉愣愣的看着她窈窕的背影,声音哑在喉咙口。
一扭头,看到安耀国眼神复杂,她更心跳如鼓,“安爸爸,婉婉还在生我告密的气呢,这还是以前的大小姐脾气啊,一点儿都没变。”她为了缓解尴尬,强行开玩笑。
可安耀国却没有接话,苍老的面容闪过疲惫,连敷衍的笑容都没有。
江明蓉顿时局促了,她走过去,给安耀国倒了杯水,递过去,“安爸爸,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
听到这聒噪又和亡妻完全不相似的声音,安耀国就想起江明蓉做的那些事,这让他感到厌恶和烦闷。
“别说话。”安耀国突然开口。
江明蓉骤然失声,诧异的盯着安耀国。
不说话的女人顶着一张和亡妻相似的面容,安耀国这才觉得心情舒适点,他盯着江明蓉的脸,缓缓露出算得上温柔的笑容,像是透过江明蓉看到了思念的那个她。
江明蓉咕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