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德皋按照李炳义提供的方案,开始在川内各大城市寻找专卖店的店址。第一站是江油,李白的故居,也是陶瓷集散点比较集中的地方。
张德皋明白要想挤进这座新兴的城市,光靠钱不够的。江油的马路湾建材市场是本地最早的建材市场,低矮的青瓦房是这个市场的最大特点,狭小的街道,熙熙攘攘的人群,外置的木展板构筑了陶瓷一条街的风景。店面除了紧张还是紧张,因为这里的人都知道,不怕砖的等级差,就怕一朝没砖卖。这里聚集着各大厂家的销售点,从平和的天气中你看不到商界弥漫的硝烟。
此时的陶瓷售卖基本上都是同一个模式,店门口一个支着腿的木架版横三竖五的将不同规格的瓷片分隔开来,没有展示效果,也没有灯光背景,很原始,也很直观,俨然宣示:我的店就这些砖,你看上哪个就买哪个,童叟无欺,明码实价。这就是延续了近十年的瓷片销售模式,店面有店招但不是给顾客参观的,它更多的时候充当着娱乐和仓库的职能。
风风雨雨近十载,观念的陈旧与落后的思维模式禁锢了陶瓷销售的脚步,一个木展板就是陶瓷店的全部身家,许许多多的零售批发商也都是这样一路干过来的,没有创意,更不愿创新。他们乐得忙里偷闲,乐享安逸的人生。时不时组织一次金花或麻将的活动,让他们的日常生活更加丰富多彩。
张德皋就是看清了川内陶瓷市场的惰性,所以他才萌发出陶瓷专卖店的品牌意思,要想赚钱就得从服务开始,他甚至还设想一条龙服务,从售卖到铺贴,从图纸到施工,一对一服务到家,尽己之力让你满意,让你放心。张德皋利用他的人力资源进行铺网架线,绕过了当地陶瓷市场的管理,从而在一个朋友口中得到一条重要的讯息。
下午三点左右,张德皋如约来到了顺发陶瓷,这是一家占地500平米的门店,店内没有多余的货物,只有零星的几箱瓷砖放置在房屋的角落里,店主人是一个儒家风范的中年男子,他戴着一副金丝眼镜,一套笔挺的伟志西服更彰显出他谦谦君子的气度。
“赵总,你好。”
“张总,你好。”
“既然大家都是朋友介绍,我也不想拐弯抹角,这个店铺还有几年的租约?”张德皋开门见山,也不与他客套。
“过完今年,还有两年。”
“你打算多少脱手?”张德皋问道。
“五万。”赵总没有多想,一口应道。
“一年的租金是两万,两年你怎么要我五万呢?”张德皋有些迷糊。
“很简单,这是转租费,再说白一点,这是我一次xìng_jiāo付房租的利息钱。”赵总也不掩饰,把要赚的钱放在了桌面上。张德皋一听顿时明白了,他很理解赵总的做法,只不过这钱的确比利息高了不少。
“赵总,我有一个疑问,既然交了三年的房租,为什么一年不到就不想做了呢?”张德皋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广东砖不好卖,价格没有优势,运费也高,这个地方不太看重品牌。再说,顺发陶瓷也不是什么名牌,赚不到钱不想做了。”赵总的一番话让张德皋懵逼,这个市场好像还没有人亏钱的说法,他肯定是想去做其他更为赚钱的事。张德皋这样一想,也就想通了。
“这两年多了一万,我得跟家里人商量一下。”张德皋想用时间差来打赢这场战斗。
赵总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他一言道出:“我可以等你,但只局限于一天,过了明天,我就约别人啦。”
他这一招也用的很妙,可以说是在提醒张德皋,我这个门面不止你一个想租用。
“我知道,不过钱的事我还是要跟家里商量一下的。”张德皋推说道,他的眼睛不停的打量着赵总。
赵总用手梳理了一下自己的大奔头,他笑了笑却不出声。张德皋不得不掏出手机给李炳义拨打了一个电话,将这里的情况作了简短的汇报。李炳义知道他想压价,叫他根据实际情况变通,前提是不能超过今天晚上。
张德皋没搞明白为什么不能超过今晚,他挂断电话之后,笑吟吟的对赵总说:“家里嫌贵了,能不能少5千?”
“张总,你也忒狠啦,见过砍价厉害的,没见过你这么厉害的。5千是决然不能少的,你总不能让我亏吧?”
“你这利息太高了,随便算一算也就3千左右,我给5千也不低呀。”张德皋给他算了一笔账,清清楚楚的摆在了赵总的面前,这是他的筹码,也是他拉锯价格的底气。
“照你这样说你就想给点利息钱而已,这个价格谈不拢,没法谈。我这个地方虽不是最好的位置,可也算醒目的金边银角。两年加价一万,不多。”按照他的分析,光这个地理位置根本就不算贵。的确,商界有金边银角的说法,视角效果面大而广,无论从哪个角度都能看见这个店面,这就是他比其他店面贵的原因之一,张德皋明白,赵总也明白,两个人各怀心机,彼此拉锯。
“赵总,这样吧,我也不想浪费你的时间,一口价4万7。”张德皋保守的让了一步。
“张总,少了点。”赵总把手往背后一背,伸了一下脖子。
“不少了。”张德皋也把手往裤兜里一插,两个人都显得很随意。
“这样吧,4万8你就签,少了这个价,我也不想浪费你的时间了。”他的意思很清楚,少了4万8你就一边凉快去吧。
张德皋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