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姆斯情绪的异变,黛茜并不知晓。
小小的宝宝拿着草喂羊喂得很好,看羊牙齿一动一动吃得有滋有味,心里一动,差点儿也把草放进嘴巴里嚼。
温蒂去旁边打电话,回来看见老板的女儿在吃草,心态恐怕崩到地核。
还好没有。
黛茜吃东西之前懂得用鼻子闻一闻,草的味道不香,她看一看,也就作罢,仍旧送去给羊当饭吃。
看小羊渐渐吃完了,刚上岗却很负责任的饲养员跑到旁边去继续拔草。
然后发现在角落里开了一朵小小的花。
团子轻轻地“哇”一声,蹲了下去。
詹姆斯自那句“知道了”之后就不再说话,怔怔看着身前广阔的草原,眸光却明显地黯淡下去。
冬兵那段不能见光的历史,托尼忘不了,詹姆斯自己同样也忘不了。
史蒂夫曾经说过,做坏事的人并不是巴基·巴恩斯,但詹姆斯每每闭眼,闪过的都是那些无辜者的脸。
“是我杀的,史蒂夫。”彼时詹姆斯放轻了声音道。
像现在拂过脸的微风一样轻。
奥科耶看他这样的表情,想说什么,照她的性子又说不出口,别扭地把头转过去,也默默地看风景。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一开始只带着这两个境外来客在王宫里乱转,比现下尴尬的局面好得多得多。
詹姆斯一个人站在那里,明明竭力挺直了背脊,望过去,还是莫名觉出几分令人难过的孤独来。
他从二战坠崖之后,就一直是一个人了。
须臾,他垂落在腿侧的大手被只小小的绵软轻轻触碰了下。
詹姆斯轻轻一颤,低头望去,瞧见团子天真的脸。
还有握在小手里,颤悠悠的花。
悄悄开在杂草丛里的一点儿白叫不出名字,随意生长,却意外地长得很好。
“花啊——”
黛茜感慨得奶呼呼。
她鼓起脸颊,对着花瓣吹一吹,没有吹动,小白花顽强得很,仍旧保存着那份微小又独特的美丽。
她把这花递给了詹姆斯。
詹姆斯瞧着她,心里千万种滋味杂陈,扯扯嘴角想笑,没能笑出来,见黛茜的手一直举着,配合地伸手接过花。
团子就很高兴。
那拿着花的大手在半空中犹豫犹豫,还是忍不住伸去宝宝的头顶,轻轻抚摸了下她柔软的金发。
“多谢你。”詹姆斯道。
他看着黛茜的脸,脑海里却分明浮现出另一张永远忘不掉的绝望的脸庞来,闭上眼睛,喉咙有些干涩,轻轻地道:“对不起。”
温蒂接完托尼的电话回来,想感谢奥科耶和詹姆斯替自己照看了孩子,走到跟前,却发现气氛似乎发生了某些微妙的变化。
她说不太清楚。
詹姆斯把对小羊依依不舍的团子交还给温蒂,道:“回去吧。”
温蒂本来也是要听托尼的话带着黛茜去苏瑞的实验室,闻言笑起来:“斯塔克先生让我们回去了。”
黛茜还想跟小羊玩,听见爸爸的名字,却很舍得把那一分玩心抛开,迈动小短腿扑到温蒂怀里,快乐地道:“爸爸。”
奥科耶暗暗松口气,拿起长枪,率先转身:“走吧。”
詹姆斯站在小房子前面,默默瞧着这几个人离开。
小羊亲昵地过来蹭他的手,看见手里鲜嫩的小白花,张开嘴巴要啃,却见詹姆斯抬起手,把花护了起来。
“见过国王另外一个客人的事就不用说了。”奥科耶在温蒂跟前走着,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国王不愿意别人打扰他休息,你说了我就倒霉。”
“啊。”温蒂正把怀里不住往后看的宝宝抱好,听见说话,忙不迭地应,“好的。”
心里道,难怪她刚才急着要走。
却还是觉着白狼眼熟,要再仔细想一想,却又听黛茜在底下说话,分了注意力去照顾小孩。
苏瑞公主掌握着瓦坎达的核心科技,拥有一座规模宏大、科幻感十足的实验室。
她是个了不起的天才,这样年轻,就已经有过很多不得了的发明,连黑豹特查拉的装甲、武器都由她亲自制造。
团子从门口奔进去,没看见埃文,先看见站在不远处的老父亲。
她在外头玩得很好,可也是真想爸爸,此刻见了人别提多高兴,跑得耳边呼呼作响,一下就黏上来,把托尼的腿牢牢抱住。
“爸爸!”黛茜快乐地叫,随后被托尼一弯腰抱在了怀里。
外头阳光好,她又跑动,小身子出了汗,连带着额头上也有一层薄薄的汗珠。
托尼伸手给她抹一抹,问:“去哪里玩?”
温蒂过来,见老板对女儿说着话,眼睛却看自己,赶忙应道:“在王宫里参观了,这位护卫小姐还带着我们去草原上玩。”
她是想顺带感谢奥科耶,说着话望过去,发现奥科耶的表情很古怪。
“你觉得我是个护卫。”奥科耶道。
温蒂顿时感觉自己碰上大事,改口道:“这位小姐……”
“是我没介绍清楚。”特查拉缓缓从后头走出,看见奥科耶的脸,笑道,“奥科耶是瓦坎达的将军。她歼灭的敌人数不胜数,非常勇猛。”
这位国王笑的时候牙齿真白。
“别那么严肃,奥科耶。”特查拉道。
奥科耶撇撇嘴,双手交叉,做个“瓦坎达万岁”的手势,退了下去。
托尼发觉自己的小女儿窸窸窣窣地在做小动作。
黛茜的裙子开了口袋,口袋这会儿鼓囊囊,显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