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的是一套宽松的灰色丝质休闲服。但与其说是休闲服,倒不如说像是睡衣。奇了怪了,怎会有女人穿身睡衣跑来神探事务所哭呢但我随后看到她轻微隆起的肚子,看上去应该是有孕在身了,怪不得柯摩斯会称为“夫人”。
意识到这后,我单纯地认为,这是来委托调查自己老公出轨的事情,也许是她老公因工作原因在外边有了别的女人,使她伤心欲绝,所以不停哭泣。这种事听得看得都太多了,便禁不住感慨知人知面不知心哪。
气氛就这样一直陷入尴尬与沉默,时间不知不觉过了一个小时,而就在这一个小时中,她竟然能一直保持那样的姿势,低沉地油泣,也不吱声。而柯摩斯则在一旁很有耐心地陪伴他,静静地坐在那儿喝茶,似乎要等到对方不再哭泣为止,可这要等到何时我可没耐心等下去,因为我站在那儿都已经双脚酸疼了,这简直比小时候被班主作罚站还难受,便禁不住上前劝道“这位夫人,您别哭了,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尽管告诉我们神探,他一定会全力以赴地帮助到你的。”
“嗯嗯。”听了我说的话,她似乎才过神来,自己是在神探事务所,就渐渐止住哭泣,只是仍埋着头,用头发遮住脸,接着用蚊子般的声音轻轻说道“我想请神探帮忙调查我的死因。”
“这多简单啊你说什么”终我还没过神来,本想再劝几句。但就在我过神来的一刹那,心脏已提到嗓子眼,莫非我是见鬼了吗竟然会有人来委托调查自己是怎么死的
“别一惊一乍的你到那边去把我和客户的谈话都记录下来,一个字都不能漏。”柯摩斯看着已被吓得面如土色的我,颇有些不耐烦地放下茶杯。看上去他并不感到意外。
“什么一惊一乍,她她不是好端端坐在这里吗怎么会调查他自己的死因不会是精神病吧。”我被吓得说话有吞吞吐吐,无法相信面前发生的一切。
“你才是精神病呢她不是活生生的人,仅仅是个冤魂,也是普通人概念中的鬼。我的神探事务所,本就是为了这些冤魂而开设的,有冤魂登门委托案件,很诡异吗行了,废话少说,去做笔记,这对我们将要展开的工作十分重要。或者你也准备四百万给我,那样就不用干活了,拍屁股走人!”他的话很尖酸,却使人无从辩驳。
“他是鬼,你是魔鬼!”我气愤地说道,走到自己的“课桌”边,开启电脑,在大脑近乎是一片空白的情况下开始记下他们的谈话的内容。
对我方才的失礼,那个冤魂好像完全不理睬,连头都没抬,只是沉默了片刻之后,开始轻声倾诉,言辞间充斥着一股浓重的怨恨“我是在两天前死的,可我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为何而死我甚至连宝宝的面都没见到所以,神探,请你务必帮我查清这究竟是怎么一事否则我永不瞑目。”
“请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全力帮助你,因此,还得请你务必答我几个问题。第一个问题,请你认真想一下,在你临死时做的后一件事是什么”柯摩斯的表情格外凝重,也可以说,是在我认识他到现在并不长的时间里首次表现出这种神情,令我倍感惊讶。
“我的记忆有些模糊,只记得我老公从公司打电话给我。说他晚上有饭局,来比较晚,让我早些睡,不必等他。我老公是市场部的,他们经常在外边应酬。因此我并没有当作一事,早早地睡了。谁知”话音未落,女鬼又开始啜泣,不出意外,她应该是在睡熟时死的。
“那你知不知道谁有可能加害于你又或者你本身就有心脏方面等容易导致猝死的疾病呢”这柯摩斯没待他说完,就直接问道。
“我没有这方面的病史,自从两个月前被查出怀孕后,我就辞了工作,在家里安心养胎。这是我和老公结婚三年后的第一胎,是我们爱情的果实,我一直都很注意,包括平日里饮食起居都很小心。”女鬼一边哭一边说道。
“三年吗,那你知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柯摩斯好像想到什么。
“我不知道啊,拜托你,神探,拜托你务必要帮我查出死因,否则我会永不瞑目。我那可怜的小孩,都还来不及睁眼看一看这个世界,就这么跟我一块儿没了。我不甘心”女鬼的情绪逐渐激动起来,言辞间也有语无伦次。
“那么后一个问题你活着的时候叫什么名字”似乎柯摩斯已明白无法从她这儿获取多有价值的信息,打算结束对话。
“我叫张小娟,哦,不对,我应该叫魏淑洁,似乎也不是,我我竟然记不起自己叫什么了,我究竟叫什么名字呢”
“好的,我明白了。没问题,夫心,请放心,我一定会尽帮您查明真相,所以请您先去,过两天再来。我保证会给您一个满意的复。”柯摩斯打断了女鬼的话,站起身来。
“有劳柯先生了。”说罢,她终于慢慢站起身,就在此时,我终于看清了她的脸,那是一张令我永生难忘的脸,并非因为她的美,而是出于恐怖。本来漂亮的脸蛋,右半边脸竟然血肉模糊,连眼珠都掉在外边,嘴角直接裂到腮帮。但她仍未理睬一脸惊惧的我,飘飘然走出了门,消失在黑漆漆的过道里。
凝视着女鬼远去,柯摩斯转身看着我,我明白此时我脸上的表情肯定很丰富,有恐惧有猜忌,有怜悯也有不可思议,而这正是我此刻真实的心理写照。
“来,我们谈谈吧。”他注视我很久,之后摆摆手,示意我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