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下学期之前的冉尔和陆川如同两条没有交集的平行线，虽然身处同一个班级，但在对方眼中彼此都是同学甲、路人乙的存在。陆川的存在感可能要强一点，冉尔知道他是那个高一入学就有一票女生喜欢的长相不咋地的高个男生。冉尔一直怀疑这个男生是不是精通什么巫蛊之术，明明颜值一般，脾气似乎也不是很好，但偏偏就有那个魅力引得班里的女生争先恐后地向他示好。而冉尔呢，在陆川看来基本就是“这女的是谁啊？”这种没有一点存在感的小透明。
冉尔的班主任是一个推崇民主、讲究公平的年轻女人。她规定以横排为单位，前四排每周内部轮换，后四排每周内部轮换。如此一来就能保证第一排和最后一排都有坐到中间位置的机会。女老师对自己的安排很满意，似乎这是稳定军心、团结友爱、和谐发展的良策，压一压好学生的优越感，提一提差学生的自信心。让两个对立圈子的学生友好相处，班级凝聚力才能提高，进而欣欣向荣地发展下去。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事实上，热爱自由民主、具有浪漫主义情怀的老师想多了，这两个圈子里的学生就像玻璃器皿里的水和油一样无法融合，至少在冉尔的潜意识里是这样，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分成两层。
冉尔属于下面那层。
任何处在底层的个体都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自卑感，冉尔也不例外。尽管她知道正是因为他们这些人才衬托了上面那个群体的高贵与优秀，但当她坐在第五排时仍然不敢轻轻拍一拍这些利益既得者的后背，恳求他们朱唇轻启为她解一解数学上的疑惑。
老死不相往来，冉尔盯着陆川的后脑勺有点忧伤的想，但不出两秒她又转忧为喜，嗯，还好每天盯着的是他的后脑勺，而不是他的臭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