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刚走出松林,就听山下少林寺内钟声急响数下,渐有嘈杂之声传来,林翔惊道:“莫非是北斗门杀上少林派了?”他来少林寺的目的就在于此,听到声音不顾身上有伤,向少林寺疾奔而去。奔到半路,迎面遇到一对僧兵,均身着黄袍,持着火把兵刃,如长龙般浩浩荡荡而来,领头的是一个肥头大耳的老僧,生得白白胖胖,笑容可掬,若不是面上皱纹横生,几与弥勒佛无异。但别看他身材肥胖,走得可是不慢,见到林翔过来,不待林翔开口,僧兵已齐齐叫喊一声:“莫走了擅闯禁地的贼人。”呼啦一下,散成一个扇形,遥遥将林翔围住。
林翔闻言大惊失色,站定脚步说道:“各位大师,这是为何?”就听那肥胖老僧沉声道:“拿下了!”他的语音听起来令人颇觉憨厚,好似人畜无伤,但说的这三字却让林翔极为诧异,刚要开口分辩,几名僧兵已各持兵刃向他杀来。
林翔自己身上伤势不轻,又不欲无故打伤这些僧人,闪身躲过道:“各位……。”话未说全,又有几名僧兵杀到,一时之间,竟是让他无法将话说完。林翔腾挪避让几下,牵动内伤,胸口又有些隐隐作痛,心道:“这些少林派的僧人恁地糊涂,都口口声声当我是贼人,只缠着我,却不去打杀那些攻上来的‘北斗门’弟子。”他虽被少林弟子围攻,但心中仍想着之前少林寺鸣钟示警,担忧“北斗门”杀上少林寺。
又战了片刻,林翔只守不攻,终于架不住对方人多,腿上背上连着吃了好几招,只觉浑身上下,里里外外的没有一处不疼,耳听的山下寺内已不再鸣钟,噪杂之声也渐渐偃旗息鼓,心中暗道:“莫非‘北斗门’已被打退?要说他们只用了这些时候就灭了整个少林派,只怕是痴人说梦罢。”偷眼瞟见带队的肥胖老僧神情轻松,束手站在圈外看着战局,脸上不带一丝焦虑神色,另有几名僧兵站在一旁举火把照明,脑中登时冒出了一个念头:“莫非刚才的警钟是专为捉拿我而鸣的?”他将今晚发生之事略略琢磨,越发觉得之前黑衣人是故意诱他上山,因在冯氏二老屋中杀不了他,便将他引至少林禁地,欲让那个镇守禁地的灰衣僧人动手杀他,为保稳妥,趁他和灰衣僧人打斗之时,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引得少林寺派出僧兵拿他,这一连串的计谋可谓阴险狠毒,誓要将他置于死地,不得生还。
林翔越想越怕,只觉黑衣人心计之深,令人防不胜防,忍不住浑身冷汗直冒,暗道:“今夜之事,看来一时半刻和他们也说不清楚,还是先走为上。”想到此处,又斗几招,见一名僧兵执棍向他胸口打来,他身子微侧,一招“云绕栏桥”,双掌一竖,一前一后的夹住来棍,内力从棍身上传了过去,那名僧兵只觉手腕大震,双手竟拿不住长棍,被林翔震脱。林翔吐气开声,双掌用力,那棍“呼”地一声笔笔直地向另几名僧兵飞去,那几名僧兵齐用兵刃一挡,只觉从棍上传来的力道奇大无比,均被撞得向后连退几步,只因林翔先前并无半分攻势,这些僧兵防范之心渐轻,此时林翔陡然反击,僧兵无人料到,自然一招奏效。
林翔看准这一空隙,身子疾向前冲,一口气不停地接连拍出六掌,将僧兵手上的火把尽数拍灭,趁着夜色,向山下狂奔。倏听身后佛号响起,一股掌力如怒潮般的汹涌而至,正是那旁观已久的肥胖老僧出手了。林翔六掌打完,体内真气几近枯竭,怎还能抵挡这肥胖老僧的一掌,拼了命的将残余真气都聚在后背,向前尽力一跃,“砰”地一声,他背脊上衣衫破裂,碎布如蝴蝶般翩翩飞舞,刀创立开,体内的五脏六腑仿佛都挪了个位,眼前一黑,呼吸滞涩,险些晕倒在地。幸好那肥胖老僧似也未用全力,林翔落地一个踉跄,借着这一掌之力,纵出数丈之远。
林翔不敢回头,向山下疾驰,他此时只感头晕眼花,茫茫不知前路,才奔几步,陡觉前方悄然站着一位白袍女尼,昏头昏脑之中,他也顾不得去想少林寺后山上怎会有个女尼,道了声:“借过。”便想从旁而走,却见那女尼双手合十说道:“施主且慢。”袍袖微抬,两缕指风从中激射而出,劲道竟是极大,别说林翔猝不及防,就算是提前防备,也未必能挡得过去。当下林翔胸口的“膻中穴”与腿上的“伏兔穴”同时一麻,身上力道已泄,人也软软地瘫倒在地,在那瞬息之间,隐隐听得身后肥胖老僧的话语:“阿弥陀佛,老衲多谢慧……。”便不省人事。
也不知过了多久,林翔只觉被人背在身上行走,他勉力想睁开双眼,陡然丹田中一阵剧痛,之前有过两次的阵痛情形再度袭来,不出意外,这次的疼痛远超之前两次,林翔忍不住大声呼叫,整个人都想蜷缩起来。便在此时,他身旁有人叫道:“师傅,你看他怎么了?”声音娇柔,闻之耳熟,却是个女子。接着有人将他从背上放下,一股真气从他胸口而入,疾向丹田涌去。林翔体内的青龙真气一遇到外力,立生反弹,为他输送真气之人“咦”了一声,微微加力道:“不可运功抵抗。”音色柔和,听来让人如沐春风,却有股说不出的威严。林翔知道对方是在为自己疗伤,便撤去自身真气,任那股真气在自己的丹田之中转了几转,但觉舒适之意顿生,疼痛大减。林翔缓缓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正是那位点倒自己的女尼,彼时夜色黑暗,自己又慌不择路,无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