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小蓉一条手臂被制,并不着急,右腿回勾,踢向苏离山后脑,这是两败俱伤的打法,苏离山即便能将她的手臂折断,但自己的后脑也定会中腿,苏离山不愿腾出手来抵挡,只好身子下压,让过来势,厉小蓉因手臂被苏离山的双手圈住,脱不出来,两条腿只得顺势叉开,前后成了“一”字,身子也跟着下压,空出的一只手掌翻腕疾扣苏离山的腰眼,这招若要扣实,苏离山不免要落得终身残废。只听苏离山大喝一声,双脚点地,人已腾身而起,头下脚上的倒立起来,双臂仍牢牢圈住厉小蓉的一臂,这样等如苏离山的内力和他本人的重量都加在厉小蓉臂上,两力同施,就听“喀”地一声,厉小蓉的手臂终于软软地垂了下来,苏离山双手借势一拍地面,人已倒翻出去,就听裂帛之声响起,他背心一凉,已被厉小蓉撕下了一大片衣衫。
这几招看似轻巧简单,实则已耗费了苏离山不少心神气力,加之他先前被踢中的小腿亦在隐隐作痛,便落下身形,定睛看去,只见厉小蓉也已站起,轻轻扔去手中的碎布,捂着折断的臂膀道:“这才有点‘西落叶’的样子,果然不是虚名。”
苏离山暗中调匀呼吸,道:“厉小蓉,你已受伤,苏某看在‘北斗门’丁门主的面上,此次不与你计较,你我就此罢手如何?”厉小蓉白纱罩面,看不出神情,只有眼眸中露出点点星光,道:“苏庄主真会说笑,你我胜负未分,而小蓉正战在兴头上,怎可罢手?”苏离山怒道:“厉小蓉,苏某好言相劝,你可不要得寸进尺。”厉小蓉冷哼一声,用手在臂膀上一拉一松,就听“嗒”地一下,那条软软的臂膀就已接好,原来她的臂膀当时只是脱臼,并未被苏离山格断。厉小蓉接好臂膀,略略挥动几下,眼神忽地从清寒转为炽热,瞳孔中似有熊熊烈火在烧,轻叱声中,再度向苏离山攻去。
苏离山见厉小蓉如此纠缠不休,不由得心中暗暗叫苦,知道今日定是个不死不休的局面,自己本想将厉小蓉引到这座荒山之上问清事情缘由,能和气解决那是最好,如若不能,谅她年纪轻轻,就算武艺高强,但自己有“玄武炁”神功,要想将她神不知鬼不觉地打发也是易于之事。如今想不到厉小蓉不但招数精妙,内力亦不逊于己,此时别说要将她轻易打发,就连自己脱身都成问题,此番可谓是大大的失算了。
秋高气爽,本是最为舒适的季节,但林翔却在山石后面看的口干舌燥,满头大汗,一颗心仿佛就要从胸口跳出,苏离山与厉小蓉二人在交战之中展现出的精妙招式与快速攻防,皆是自他入江湖以来首次看见的,莫说二人有些招式快的连看都看不清楚,即便是看得清楚的招式,若是让他亲身经历,脑中思来想去唯有参日剑法中的一招“小满”可以抵挡,他往日虽然曾与苏离山不止一次的交手过,但如今想来,那时的苏离山应是留了几分余地,并未全力施为。要是自己此刻去找苏离山报仇,怕是正应了钱婉思的一句:“我怕你仍不是他的对手”而已,那时不但自己的性命难保,就连钱婉思的性命也要搭上。正思量间,只见苏离山身法一变,开始在山顶绕了起来,如此一来,他二人又成了一追一逃之势,厉小蓉边追边道:“苏庄主,此处一片荒地,你还想逃到哪里去?”苏离山不答她话,也不还手,只顾左右逃窜闪避,说也奇怪,他左绕右绕,却始终不往山下逃。
林翔初时不解,过不多久,便渐渐看出端倪,这山顶多石少木,苏离山专往那山石后面闪躲,厉小蓉数度出招,都击在山石之上,隆隆声响,也不知打坏了多少块石头,却未伤到苏离山一根毫毛,想来苏离山是欲耗费厉小蓉的气力,待她后力不继,自己便可脱此困境。
林翔既能看出,厉小蓉自然也能,她见苏离山默不作声,冷冷一笑,从碎裂的山石中抓了一把石子,屈指一弹,一粒石子就带着尖啸打向苏离山身上大穴,苏离山听得背后破空之声,向右一让,那石子击在地面,登时击出了一个小坑,苏离山见那石子的威力竟巨大如斯,不逊弓箭,心中惊异道:“我与她战了这许久,已感有些疲累,怎地她指力还大的出奇,一身内力好似无穷无尽,真是骇人。”耳听得连珠声响,厉小蓉又是一串飞石弹了过来,忙听音闪避。林翔曾见过厉小蓉的飞石威力,当日‘沧海宫’一派除掌门孟一鸣外,全是死在她飞石之下,此刻见苏离山避得狼狈,心中不知怎的竟起了一阵快意。
厉小蓉弹石袭敌,自己便不用紧追苏离山,反而显得悠闲自得,惬意异常。苏离山一味逃避,却是将自己的背后命门完全卖给了敌人,虽然他听音辨位之术已入化境,但因敌人功夫太高,他还是闪避的异常辛苦,不由地暗想:“我这耗她气力之策只怕又是想错了。”如此过了小半个时辰,苏离山渐感胸闷气短,加之腿上的“委中穴”酸痛不已,身法终于慢了下来。但厉小蓉的飞石仍是劲道十足,不间断地向他打来,正苦恼时,陡然见不远处一块山石后面似有人藏匿,心中一动,飞身向那里扑去。
山石之后的人正是林翔,他看得入迷,一时忘了掩饰身形,不慎被苏离山看到,见苏离山向自己藏身之处扑来,不及细想,闪身而出,吐气开声就是一招“星飞云残”,向苏离山胸前打去。苏离山既已看见有人,自然早就防备,只见他也不出掌抵挡,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