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翔神色凝重,缓缓地道:“敢问苏夫人,苏庄主所练的‘枯木神功’是否就是武林中‘四神诀’之一的‘玄武炁’?”言罢,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陆吟花。陆吟花凤目流转,低头想了片刻,抬头说道:“不错!林少侠目光锐利,想那‘玄武炁’绝迹江湖日久,连这也能被你看出来,真是不简单。”林翔胸口狂跳,接着问道:“那么苏庄主是否曾经去过‘北斗门’的‘天寰山庄’?”陆吟花忽地笑得花枝乱颤,道:“林少侠,我知你要问的是什么事情,你不伤我和春儿,今日我就与你老实说了。”苏春在一旁忽然叫了声:“娘!”陆吟花也不理他,续道:“在‘天寰山庄’夺你剑谱的就是我外子,后来他发现剑谱中没有记载剑招,便又去找你询问,乃至随我一同前去泰安韩府找我师姊,都是为了解开这剑谱中的秘密,后面的事你都应知道了。”说到此处,她叹了口气道:“林少侠,我外子是嗜武之人,有此等绝世剑谱重现江湖,他岂能不见猎心喜,况且这世间弱肉强食,当日你保不住剑谱,也是命数使然,现下你已习得了参日剑法,那剑谱对你来说已是无用,难道你还要找我外子要回?”
林翔心道:“瞧陆吟花的情形,似是不知苏离山杀了我杜恩师,还当我是来找他讨要剑谱的,不然,她怎会如此轻易地就全盘托出。”转念又想:“唯有苏离山是那黑袍客,适才苏春知晓叶恩师在‘百花谷’养伤的事情方说的通。”念到此处,他虽终于知晓杀师仇人的真面目,但纵使杀师仇人的妻儿就在眼前,他仍谨记“罪不及家人”之言,手中长剑微颤,强忍心头怒火,涩声道:“苏夫人,多谢你相告,解我心头大惑,恕在下多问一句,那韩夫人……?”陆吟花微微叹气道:“这事你不知么?我当时也怪外子下手太绝,她毕竟是我的师姊。”林翔追问道:“怎么了?”陆吟花戚戚地道:“那日方师姊受伤太重,想和外子同归于尽却未得逞,外子因此恼羞成怒,一把火将韩府付之一炬……。”林翔虽早从钱婉思口中已得知了大概,但心中还是希望方晴岚当日只是被苏离山所擒,并未死去,此刻亲耳听到,脑中犹如五雷轰顶,定了定神沉声道:“却不知苏庄主去了哪里,何时回来?”陆吟花将香帕收好,螓首轻摇,道:“这我也不知,外子平素离庄,多则半年,少则三月,总会归来,林少侠若无要事,就请在敝庄小住,等他回来。”她顿了顿,又道:“其实我们不知那剑谱的秘密,就算剑谱在手,不外乎白纸一张,待外子回来,我和他说说,让他把剑谱还了你便是。”林翔哪会住在仇人庄上,拱手说道:“多谢苏夫人,这就不必了,在下先行告辞,烦请苏夫人待苏庄主回来告知一声,在下半年后再来庄上拜访。”陆吟花闻言略显失望,点头道:“这样也好,林少侠请便。”说着,唤来两名家丁道:“你们恭送林少侠出庄。”两名家丁齐齐应了一声,林翔本要将手中长剑奉还,但转念一想:“如今身在虎穴,出门再还也是不迟。”便还是牢牢拿在手中,又抬头一看天色,天边竟是已显出了鱼肚白,心中暗道:“想不到花了这许多时辰,二妹怕是要等的心焦了。”
陆吟花见林翔的身影渐渐远去,走到苏春身旁道:“春儿,你还好罢。”苏春抚着胸道:“孩儿怕是又要休养一阵子了。先不说这个,娘,你方才干嘛将真相都直截了当地告诉了那小子?”陆吟花眼神中忽地闪出一丝阴毒,诡笑道:“那小子此番前来,必定不得目的誓不罢休,他现在习得了参日剑法,你我已远非其对手,若不对他实话实说,只怕他会继续纠缠不休,如此你我性命堪虞,此为其一。其二、他功夫虽大有精进,但尚不及你爹爹,若是遇上了你爹爹,无异飞蛾扑火,即便与他说了,也不会捅出什么大的篓子。”苏春道:“难道你就不怕他到江湖上去乱说?”陆吟花悠悠地道:“他名不见经传,即便说了,也难有人信。”苏春又道:“那你将他应付过去就罢,怎地还想将他留在庄内,这岂不是与虎为伴?”陆吟花道:“春儿,你到底年纪尚幼,江湖经验不足。我想将他留下,也是有二层考虑。”苏春皱眉道:“娘亲请说,孩儿洗耳恭听。”陆吟花缓缓地道:“第一,那小子现在就是一本活的剑谱,我留他在庄上,是想旁敲侧击,套取剑谱秘密,即便不成,待你爹爹回来,擒了他后,软硬兼施,也能知晓剑谱秘密,不想他到了江湖之上,凭空多出许多变数。”苏春似有所悟,“哦”了一声问道:“那第二呢?”陆吟花瞪了他一眼,道:“第二还不是为了你?”苏春满头雾水,张大了嘴巴道:“为了我?”陆吟花嗔道:“都是你弄出这等好事,那司空老儿曾说只要你待在庄内,他便不来为难你,但他终究是黑道枭雄,难保事后反悔,你爹爹不在,这庄上无人能够敌的过他,姓林的小子会参日剑法,留他在庄,万一有事,也可求他出手抵挡一二,无异凭空庄上多出了一个武艺高强的护院,这不是两全齐美。”苏春赞道:“娘,还是你心思巧妙,孩儿自愧不如。”他话锋一转,又道:“只是娘亲又怎会知道那姓林的小子不会中途反悔,加害你我?”陆吟花微微一笑,道:“姓林的小子秉性善良,涉世未深,我既敢将他留下,就有十成把握让他不生异心。”她见苏春还要询问,便摇手止住道:“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