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客与林翔战了数招,见他如此拼命打法,眼中厉芒一闪,喝道:“看来你是不会乖乖地把《参日剑谱》的秘密告诉我了。”林翔“呸”了一声,黑袍客怒道:“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如今萧元轩与叶峰均不在此地,我要取你性命简直易如反掌。”林翔攻势微顿,道:“‘自反而缩,虽千万人,吾往矣。’大丈夫死则死耳,又有何惧。”黑袍客冷笑道:“好个大丈夫!看我将你擒下,慢慢拷问,不怕你不说。”招式突地一变,从一味守势改为攻势,林翔陡觉处处受制,身上压力倍增。
黑袍客掌风呼呼,片刻间已将林翔全身罩于掌底,幸亏他似乎仍有忌讳,没有施展本门武功,仗着内力雄厚,只以寻常招式制敌,林翔在“百花谷”得到刘明石多次的指导,此时应付招式绰绰有余,唯因内力不及,只能勉力抵挡,又战了数招,林翔只感浑身乏力,气喘如牛,手脚格挡处酸麻无比,落败只在毫厘之间。
再攻几招便会将林翔擒住,他身子倏然一退,收招不攻,嘿嘿笑道:“你若再不用参日剑法,便要败于我手了。”林翔本被他招式攻的七荤八素,脑中一片混乱,如今压力一轻,忙深吸几口气,闻言下意识答道:“我不会这套剑法。”黑袍客诧道:“剑谱原在你手,你竟然未学?”林翔怒道:“不是被你抢去了,难道你已学了?”黑袍客反问道:“书中没写剑招,我怎生学法?”林翔道:“书中原本就没写剑招。”此言一出,脑中一片清明,登时大为后悔。黑袍客长笑一声,道:“看来你小子没有拿假剑谱来唬弄于我,既说到此,你不妨告诉我,载有剑招的剑谱在哪里?我今日便饶你一命。”林翔自幼不会撒谎骗人,见事已至此,只得道:“我怎知道在哪里?反正不在我身上。”黑袍客哼了一声,道:“谅你也不敢骗我。”眼中忽地凶光大盛,道:“既然你不知道,就休怪我心狠手辣了,你‘青龙掌法’已有叶峰七成水准,假以时日,或将成我心腹大患,如今正好趁你羽翼未丰,先斩草除根再说。”
林翔听他如此说法,知道自己今日在劫难逃,唯有咬紧牙关,拼死一搏。黑袍客环目四顾一下,喃喃地道:“速战速决,此处人少,待我将你杀了,再杀光剩余的人,一把火烧了这家店,便一样也没人知道是谁做的。”说完,屏息凝神,脚下微微划了个圆圈,双手摆了个姿势。
林翔心知黑袍客接下去便会使出真功夫,也双腿微曲,一掌护胸,一掌架在身前,生死攸关之际,他心下反而一阵空明,脑中闪过自己踏入江湖时所有所遇之人的面容,杜云重、萧雪、叶峰、萧元轩……等人的场景一一如画般掠过心头,接着林翔微微一笑,轻声道:“来吧!”
黑袍客喝道:“好个不怕死的小子!”足尖一点,人已如一片黑云般腾身而起,右掌连挥,径向林翔头顶拍去,这一招看似简单,实则已将林翔的退路完全封死,林翔但觉掌影飘飘,力道犹如山峦一般压下,他嘴角仍挂着一丝浅笑,不闪不挡,双掌前后一窜,疾向黑袍客的小腹打去,此招乃是两败俱伤之举,亦是林翔心中念头所想。
黑袍客冷哼一声,手臂忽然暴长,速度也瞬间快了几分,眼看便要赶在林翔之前拍中他头顶,这掌若要拍实,怕是林翔就要立毙当场。危急之刻,只听“呼”地一声,一道白光疾射向黑袍客脑后“风池穴”,劲力之足,堪比弦射。黑袍客乍受暗算,招式用老之际,仍用左手袍袖向后一卷,仿佛脑后有眼一般,将那白光尽收袖内,如此一来,他的右掌便慢了几分,见林翔的手掌已堪堪要拍到他小腹,当下不得不收掌侧身,让过来掌,后退几步,袍袖微微一抖,叮叮当当地碎片落了一地,来物却是一只酒杯。
林翔正诧异不知是何人援手,就听黑袍客大喝一声:“鬼鬼祟祟偷袭,阁下还想装到什么时候?”声出人出,已一跃而起,半空中五指箕张,抓向那醉酒书生的后心。林翔见那书生睡得香甜,急忙高叫:“恶贼休要乱伤人命,兄台小心。”无奈那书生距己太远,想要救援,却是鞭长莫及,正懊恼时,就见那书生翻身而起,目光熠熠,哪有半分醉酒的样子。
来势凶猛,“哎哟”一声,从腰间摸出一对判手掌掌心的“劳宫穴”,左笔一划,直划向黑袍客的胸口,黑袍客见书生招式精奇,劲力十足,冷哼一声道:“穷酸功夫不错,我倒是看走眼了。”手掌回缩,荡开来笔,同时返身一掌,和身后赶来的林翔拼了一掌,就听“砰”地一声,林翔后退几步,脸上泛起一阵红潮,黑袍客借力向前一个跟头,翻过了那书生,落在二人身前。
那书生手中双笔一敲,道:“我便再鬼鬼祟祟,也不及阁下。”黑袍客知他是暗讽自己带人皮面具一事,寒声道:“穷酸倒是伶牙俐齿。”话音一落,倏地探臂向书生胸前抓去,这一抓快若闪电,书生不及闪躲,忙用双笔来挡,就听“喀”地一声,书生只觉双臂臂骨大震,险些折断,忙向林翔身旁一跃,叫道:“点子好硬,并肩子上啊!”他说的是江湖切口,林翔哪里会懂,闻言一愣,问道:“兄台说什么?”那书生闻言哭笑不得,道:“我是说他好生厉害,咱们一块上啊!”见黑袍客又已扑近,这次学了个乖,不去和黑袍客硬碰,绕身躲开,以手中双笔之灵活,径点黑袍客周身穴道。林翔这才明白,道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