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是三张病床,最里边一家也是一中年汉子,腿上打着石膏,可能是摔断了腿。中间一处空着,靠门的位置是徐晨家,而病房内的闷热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更让他觉得无助的是自己这个年纪,相帮家里,可又无能为力。这人啊,没病没灾就是天大的福分,不要去求钱财权力,平平淡淡一生就挺好的。
忽然想到了什么,徐晨自己是冥客啊,可以询问一下父亲的身体状况,虽然有点迷信,可这是他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看了看输液**,短时间里不用换,问老爸有没有口渴之类,看他忍着痛皱眉,躺在床上也睡不踏实,心里怪不是滋味。
走进医院的厕所里,第一时间觉察到了阴森,呼唤城隍爷,等那小子刚露出身影,徐晨迫不及待的询问老爸的病情。
城隍爷叼着烟,皱着眉头想了一会,也不知道他怎么查的,随口说道:“没事儿,普通的摔伤,不用手术,输两天液就好了。慢慢养着吧,命里有这一灾。”
徐晨愣了愣,有点不相信,露出怀疑的表情。
“喂,小子,老子可是城隍爷,掌管一地冥府大小事,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载……”
看他没有停止的迹象,翻着白眼打断他:“连个女鬼都解决不了,跟我吹什么吹,滚蛋吧。”
因为担心家人病情,徐晨说话也不客气,鬼知道城隍这老小子靠不靠谱。
“我再解释一遍,不是我解决不了她,跨地界办事,费力不讨好……”
徐晨转头就走,也不管城隍爷说没说完,自己先回到窗边了,帮老爸围了围被子,心中担心依旧。既然城隍爷都说不用手术了,应该有两分可信度吧。
有了上次女鬼问题之后,他越发的不相信这老小子了,偷奸耍滑。
自己在床边坐着,不敢休息,一会得叫护士换液,看了看药单子,还有两**呢。眨眼的功夫,看到红衣从旁边飘忽过来,她什么时候跟过来的?
“我一直跟着呢啊,只不过没让你发现罢了,这医院真阴森,感觉到了好几个新鲜的灵魂。”
徐晨没心情跟她搭话,双手抹了把脸,保持精神。
晚上三点多的时候,病房里热闹起来,中间床铺抬过来一位刚做完手术的老头,唉声哭嚎着喊疼。老头八十多岁了,得了尿毒症。
这病也没法治了,做完手术能过一天是一天。医院是不愿给这个年纪的病人做手术的,不敢用麻药止痛药,搞不好直接血栓了。用药都得征求家属同意,任何药都可能引发副作用。
麻药劲儿过了之后,这老头就开始哀嚎折腾,一会喊疼,一会喊尿憋。这家应该是当官的,老头退休之后有退休金,条件不错,可再好的条件也没办法拒绝病痛,该疼还是疼。
上午,护士过来换药,医生看了看病情,说有好转,继续输液就行了。这样徐晨松了口气,心里又有点相信城隍爷的说法了,总归心里有谱,不至于太慌乱。
就是医药费不菲,一天七千多的消炎药,对于本就不富裕的农村家庭来说,很吃紧啊。对于报销的问题,徐晨也不清楚,等老妈过来了再去问医生了。只要病情有好转,比什么都重要。
一晚上没睡,去楼道里找个椅子靠着休息,也不想吃饭,虽然饿,却没有任何胃口。照顾病人是很累的一件事情,绷着神经,没法好好休息。
让胖子跟学校里请了假,自己这边得多待两天,刚打完电话,看到一气质少妇从眼前经过,踩着高跟鞋走进了病房,紧随其后是一阵香水味。应该是看那位老爷子的,普通村里人可没这样的亲戚。
老爷子两个儿子,老大肯定有四十多岁了,这女的是老大媳妇,也应该四十来岁啊,看她保养的很好,丝毫看不出四十多的样子。并非是长得特别漂亮,是这种成熟的气质很吸引徐晨这种小屁孩。
女鬼啧啧两声:“想不到你是这种人,色心不小。”
“别烦我,让我休息会。”徐晨闭着眼睛休息,不理会红衣的折腾。
白天老爷子还很安静,靠着输液,看起来挺清醒的,可到了晚上九点多,又开始折腾起来。没管他怎么折腾,老爸输了一天的液,脸色好转一些。
晚上没地睡觉,只能挤在床边的地上打地铺,一个人能躺着,两个人怎么睡。让老妈躺下,徐晨坐在床边,闷着床脚,勉强趴着休息。
在医院里也别讲究舒服了,能坐着就不错了。中间的老爷子乱糟糟的折腾,够呛睡得着。
他俩儿子在身边伺候着,都按不住他,折腾起来扯自己的导尿管,跟疯了一样,有股子怪力。有时候也好奇,疯子的怪力是哪来的,完全超过了正常人的范畴,但是现在徐晨知道了。
人有三魂七魄,三魂不用说了,气魄是指喜、怒、哀、惧、爱、恶、欲。七魄不稳之后会导致病态,疯子的七魄失去了正常的秩序,能在一瞬间爆发出大量的肾上腺素,这样也有损身体。并不是一直力气大,只是让你觉得某一瞬间有怪力。
眼前的老爷子就是这样,人之将死,魂魄立体,没有魂魄掌控之后七魄紊乱,每折腾一下,内脏衰竭一下。内脏衰竭了,距离鬼门关也近了。
如果他能安安静静的接受治疗,可以多活几天,看现在的状态,也就这两天的事了。年纪大了,扛不住手术开刀了,而从另一方面,也能辨认出魂魄虚弱,已经无力支撑。
徐